小鶴心中瞬間滿足,隻是因為禮數,他面上不顯。
楚清意繼續說道:“淩雲和我念叨好些日子,你先去見他。”
念叨好些日子肯定是騙人的,就淩雲那冷冰冰的性子,會念叨那才叫奇怪。
但小鶴也知道此時他不該留在此處,于是他彎腰行禮,應了一聲。
在他行禮的同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那聲音雖輕,但在場的都是習武之人,也都清楚。
魏知易走到這邊,他看到謝京墨在場時,步伐微頓,但那動作隻停頓幾秒。
“今日是有客人?那我不應打擾。”他望向楚清意,說道。
謝京墨自他走來時,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
他們兩人上次見面已經是五個月之前的事情。而那時的見面也不過是下早朝之時的對視。
楚清意搖頭,說道:“謝少師既是客人,也是你的故人。你若是離開,才最不合适。”
魏知易聽罷,垂眸片刻,點了點頭。
他擡起腳向前走去,直到走到桌旁才停下。
“此次青玉事件可還順利?”楚清意望着那抹藍衣坐在石凳上的動作,問道。
魏知易看向楚清意,點點頭,“還算順利。隻是有幾個官員頑固不靈,但也算解決。”
楚清意想了片刻,便想到會是那幾個人,他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會過些日子。”
魏知易将扣在桌上的杯盞翻開,他擡手将茶壺拿起,為自己倒上杯清水。
他低眸望着從壺中倒來的水,調侃道:“太保這是不信我?”
楚清意聽罷,笑道:“并非如此。”
他說完這話,望向坐在他面前的謝京墨。那人此刻正低眸看着面前的杯子。
楚清意雖然還有些問題想問,但他覺得此時這個空間還是留給他們兩人為好。
當年魏知易剛當上大理寺少卿時,他便知道魏知易心悅謝京墨。
那時他也勸過魏知易,但人是勸不動一個死腦筋。
楚清意心中長歎一聲,說道:“少師剛剛說隻是來看看故人,現在故人來此,想必兩人都有話要說。我先行一步。”
魏知易聽罷,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楚清意擡手的動作給阻止。
淩雲從庭院的大門處跑來,楚清意對他說了一句什麼。他便推着楚清意的輪椅,離開此地。
寂靜逐漸彌漫在兩人的周圍,夏蟬的聲音聒噪,惹人心煩。
謝京墨自楚清意離開後,便擡眸看向魏知易。而這一次,換成魏知易垂眸看向桌面。
相逢本該是場幸事,言些思念,言些痛苦。無論說什麼都好,好歹說幾句,去打破這個僵局。
可這片寂靜持續好久。
魏知易做好心理建設,他彎着眉眼,看向謝京墨,開口說道:“謝少師……”
謝京墨将他的話打斷,他望着魏知易的眼睛,攤開手掌,說道:“手。”
魏知易想說的話瞬間全忘了,他張了張口,一瞬間有些茫然,他并不知道謝京墨說的是什麼。
但這種狀況隻持續片刻。
他勾唇,笑問:“謝少師什麼時候會成為醫者了?”
謝京墨低頭去他的手腕,魏知易下意識向後一躲。
但沒有武功的人速度自然不如有武功的快。
在魏知易第二次躲開時,便被抓住。
他身體向後仰,擡眸望向那人的眸子,那雙眸子很黑,一眼望去隻覺得一片冷意。但魏知易知道,那是因為謝京墨的性格就是如此。
謝京墨的眸子在盯着他。那人皺眉的樣子很好看,但那人隻要一皺眉,就絕對是生氣了。這是魏知易在很久之前就悟出的道理。
魏知易輕笑一聲,調笑道:“謝少師,你離太近了。”
魏知易說話的語氣平靜,還帶着些調侃的意味。仿佛此時他并不緊張一樣。
熱氣如同羽毛一般落在謝京墨的脖頸邊上,随後随着風飄走,那熱氣要涼一些,如同魏知易手腕的溫度。
“魏少卿。”謝京墨低聲說道。
魏知易忽然懂為什麼當初謝京墨不讓他叫謝少師。因為不一樣,這三個字從謝京墨口中說出,與從别人口中說出是不一樣的。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那略帶壓迫感的聲音傳入魏知易的耳中。但魏知易卻沒有害怕,他仍舊笑着,仿佛受制于人的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