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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早聖臣和朔晦瑞一起走出了體育館,佐久早偏頭看她,道:“小瑞,你認識飯綱掌前輩嗎?”
朔晦瑞點了點頭,道:“你還記得你國二的時候打進初中生全國聯賽的四強那天嗎……”
這個佐久早聖臣記得很清楚,他半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幽怨:“就是你沒來看我比賽的那天,你後面還生病了,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朔晦瑞無奈地扯扯嘴角,她繼續道:“那是有原因的呀,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他們所就讀的的國中是怒所,也是一所排球強校,經常活躍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
那時候佐久早和古森都是隊裡的主攻手,并且作為正選隊員是球隊的主力,受到了很多關注。
四強賽那天,朔晦瑞像是往常一樣,準備去給他們加油。
她因為在讀繪畫興趣班,雖然提前下課但時間還是有些急,急匆匆地跑進體育館的時候撞上了一個人。
她的速度并不快,加之對方又比她高上不少,她還以為沒什麼事。
沒想到道完歉之後對方一句話也沒說,人卻直挺挺地朝着她倒了下來。
朔晦瑞差點以為自己撞上碰瓷的人了,她費力扶住對方,接觸到他的皮膚才覺得不對勁。
和她撞上的是一個男生,身上穿着運動服,臉色潮紅,整個人散發着驚人的熱度。
他看起來似乎很難受,眉頭皺緊,雙眼半睜,眼含水光,不斷呼出熱氣。
朔晦瑞無法,隻能半拉半拽地帶着人先去了醫務室。
幸而他并沒有徹底昏死過去,讓朔晦瑞不至于一點也拖不動他。
好不容易帶着他到了醫務室,但醫生量了體溫之後說是高燒,必須得去醫院。
這還能怎麼樣?
男生身上沒有帶包,外套裡的手機關機了,沒有可以聯系到親人或者朋友的信息,隻是外套裡面的運動短袖處繡着姓氏。
“飯……綱?”
醫務室的醫生打了電話,救護車要過一會才能來,朔晦瑞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留下來照看一下他。
這位飯綱……同學,有一頭很罕見的淡藍色頭發,清秀的臉上眼睛鼻子和臉頰都紅撲撲的,竟然顯得有些可憐。
救護車來了,朔晦瑞和醫生把快要燒熟了的男生帶上了車,再運到醫院。
一通折騰下來,朔晦瑞才想起拿出手機發信息。
一個小時之前他發過來了兩條信息。
【SKS】:到了嗎?
【SKS】:比賽要開始了。
但是當時朔晦瑞正忙着,沒看到信息。
她連忙打下解釋的信息發過去,他沒回,應該是比賽已經開始了。
朔晦瑞冷靜地放下手機,打算等回去了再好好補償他,而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病人該怎麼辦?
醫院的醫生給人打了退燒針,又抽了血做流感病毒檢查。
那段時間換季又趕上流感,醫院的發熱門診很多人,醫生和護士都很忙,打完針開了藥叮囑了朔晦瑞一些注意事項就去忙别的了。
朔晦瑞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充電器給男生的手機充上了電,病房裡沒有毛巾,醫生也沒有給退燒貼。
她想了想,把包裡的手帕拿了出來,用水浸濕之後搭在了他的額頭上。
護士小姐過來喊她去拿剛剛的血檢報告單,不出意外的流感陽性。
朔晦瑞看完了之後就把報告單放在了床頭,不知道是不是在醫院的關系,她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正準備出去接點水喝就先聽見在男生床頭充電的手機響了。
充好電了自動開機了。
朔晦瑞看了看還在昏睡的男生,猶豫了下接通了備注為“姐姐”的電話。
“阿掌?你在哪呢?”
“那個……你好?”
對面那頭的年輕女聲顫抖了一下,道:“你是誰?難道我打錯電話了?”
“沒有打錯,事情是這樣的……”
朔晦瑞把事件起因和病房地點都告訴了對面的飯綱姐姐,對方道謝之後說會盡快趕過來之後就挂掉了電話。
既然對方的親屬會盡快趕回來,朔晦瑞還想趕回去看比賽,她把報告單和藥片都放在了飯綱掌觸手可及的床頭,拿出便利貼寫上了注意事項就先離開了。
雖然最後還是沒趕上比賽,趕到體育館的時候怒所的比賽剛剛結束。
佐久早和古森的比賽赢了。
而她則是當晚回家就發燒了……
回憶到此結束。
“所以你當時跟我說你做的好人好事就是送飯綱前輩去醫院?”
朔晦瑞看着面色不明的佐久早聖臣,拉了拉他的袖子無奈地道:“對啊,我這是樂于助人呐——”
就算這樣,佐久早有些疑惑,“那飯綱前輩不記得你嗎?”
朔晦瑞搖了搖頭,道:“看樣子是不記得,不過他當時燒得可厲害了,醫生都說差點燒成肺炎呢,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體育館。”
佐久早聖臣想了想,道:“我好像有印象,他們初中在八強的時候輸掉了,飯綱前輩應該是想去看比賽吧。”
“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不如我們想想晚上吃什麼吧!你爸爸媽媽在家嗎?今晚要住我家嗎?”
朔晦瑞回頭就見他嘴角一抽,“怎麼了?”
佐久早歎了口氣,道:“他們都出差去了,不過……你為什麼這麼自然地讓我住你家啊?”
她明明知道他……
朔晦瑞打了個響指,道:“因為今天還沒來得及請家政,聖臣要是來的話就可以幫我一起打掃衛生了!”
看着她清澈中帶着一絲揶揄的眼睛,佐久早聖臣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無奈點頭。
“好……那先去買消毒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