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聖臣不僅幫朔晦瑞打掃了房間,還順便幫她做了晚飯。
吃晚飯之前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便出去接電話了,朔晦瑞則從冰箱裡拿出果汁倒進杯子,再進行擺盤。
沒一會兒臭着一張臉的佐久早聖臣就走了進來,他身上本來就自帶一股低氣壓,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明顯,比如現在。
朔晦瑞探頭看他,笑着揉平了他糾結在一起的眉心,道:“怎麼了?”
手指被他抓住,少年的手比她大上許多,可以輕易地把她的手完全包住。
“明天我要回老宅一趟。”
朔晦瑞沒掙開他的手,拉着人來到飯桌前坐下,道:“那應該是有事吧,順便你也回去看看佐久早爺爺,老人家很想你們的。”
佐久早聖臣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他的哥哥姐姐早就開始工作搬了出去,他現在為了上學也是住在離井闼山更近的房子裡。
因為父母和兄姐都忙于工作的關系,基本算得上是獨居。
尤其上了高中之後,佐久早夫婦在了解了一番兒子自己的意見之後更加全身心投入工作上,十天半個月不見人都是常事。
佐久早家的最年長一代——即佐久早爺爺奶奶則居住在淺草,享受着美好的晚年時光。
朔晦瑞喝了口果汁,想了想道:“我明天打算去拜訪一下明暗伯伯。”
明暗悠鬥是朔晦瑞過世的爺爺的好友,兩家的關系從百年前就一直很親密。
而明暗悠鬥的兒子和朔晦平治以前還是同學,經常一起約着打球。
就連朔晦熙一也和明暗家的小兒子玩得很不錯,隻是時間太久遠,朔晦瑞已經有點記不太清楚了。
但大概十多年前,明暗家的産業重心轉向國外,他們一家人幾乎定居國外,兩家之間的聯系才慢慢減少。
年初的時候,明暗一家才回到國内,朔晦平治還念叨着什麼時候有機會來東京好好拜訪一下。
但朔晦夫婦今年的工作已經榨幹了兩人的休憩時間,于是朔晦枝櫻才跟朔晦瑞說了一下這件事。
“如果小瑞這次去東京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去拜訪一下明暗爺爺,你小時候他可疼你了。”
朔晦瑞确實還記得那個慈祥的老爺爺,小時候跟着爸爸媽媽去明暗家玩的時候,他總會記得讓人準備她喜歡吃的抹茶蛋糕。
吃完晚飯,佐久早聖臣把碗洗了之後才告别離開。
他得先回去收拾行李和給老人家準備禮物,走之前還站在門口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他還穿着井闼山的運動服外套,手裡提着朔晦瑞用行李箱裝來的一大堆宮城特産。
雖然他并沒有說什麼,但是還是讓朔晦瑞忍不住心軟地抱了他一下。
“小瑞,我想……”
朔晦瑞放開他,笑着打斷他的話,道:“不,你不想。”
把人送到院門口,朔晦瑞道:“聖臣,下次見。”
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佐久早聖臣沒有問出來。
他其實不喜歡“下次見面”。
如果可以,他想每天都和她見面。
希望那樣的狀态能夠早點到來。
——
周日一早。
幸好這次帶來換洗的衣服裡有一身比較正式的藏藍色襯衫領長裙,朔晦瑞洗漱好,換上了這件長裙,又把長至腰際的黑色長發束在腦後。
她的劉海長長了些,垂在眼前有些遮擋視線,朔晦瑞幹脆把垂落在眼前的發絲用黑色一字夾别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做好這一切之後,朔晦瑞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今年她十六歲,今年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六年。
這張臉和她上輩子的模樣如出一轍,面容雖然還稚嫩,但那雙眼睛很沉靜,沖淡了這個年紀應該應該有的稚氣。
帶上朔晦枝櫻和朔晦平治叮囑的伴手禮,朔晦瑞出了門。
想起昨天晚上佐久早聖臣的叮囑,朔晦瑞特意拆了一個新口罩戴上。
按照朔晦枝櫻發過來的地址,朔晦瑞上了電車,明暗家現在的地址有些遠,她打了個哈欠。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有些失眠了。
不會是認床吧?
一邊這樣想着,朔晦瑞眯起眼睛準備打會兒瞌睡。
斜前方突然傳來了非常小聲的說話聲。
是剛剛上來的兩位乘客。
“喂,怎麼突然要回家啊?”
另一道聲音極好聽,像是古老唱片的旋律,低沉又悠長,帶着慵懶的尾調回答道:“我爺爺說今天有個小客人要來,必須讓我回去。”
“倒是你,你和我一起請假幹什麼?”
朔晦瑞今天才發現自己好像有一點隐藏的聲控屬性,如果這是攻略遊戲的話,估計她現在頭頂就會顯示【好感度+10】的提示框了。
隻能看見說話的人的側臉,他有一頭黑色短發,即便是側臉也能看出來輪廓立體、骨相優越。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轉涼了,但這人卻隻穿了一件不算很厚的黑色衛衣,配合着他單薄衣物難以掩藏的肌肉線條,是一個極有男子氣概的帥哥。
她正準備收回視線繼續打瞌睡,那個男人的同伴又繼續說話了。
“人總要放松的嘛,我準備去下一站的商業中心買東西。不是,繼續和我說說,明暗老爺子喊你回去,不會是你那個小未婚妻登門拜訪吧?”
明暗?
朔晦瑞耳朵一抖,怎麼感覺聽到了熟悉的字眼,難道是聽錯了?
她沒轉頭,隻是打起了精神,不動聲色地注意起了旁邊。
黑色衛衣男似乎捶了一下另外一個人,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從語氣聽出來他的無語,“拜托,朔晦家的那個小孩才十四五歲,我對未成年的小女孩完全不感興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