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軟軟的使不上力氣,渾身都痛,頭也昏昏沉沉的。
窗戶沒有拉開,她看不見病房外的天色,但聽剛剛朔晦枝櫻的意思,現在大概率已經是中午或者晚上了,及川前輩應該早就回宮城了。
昨天在公園的記憶倒是非常清晰,甚至在車裡的那個他以為她不知道的那個吻也是。
她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了認識他以來的大事小事。
青葉城西排球部的主将,二傳手,喜歡吃牛奶面包,家裡有一個姐姐,小侄子很可愛……
想着這些事情,朔晦瑞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還是在醫院裡,不過吊瓶似乎已經輸完了,她感覺身上恢複了一些力氣,撐着手臂坐了起來。
正準備試探性地下床的時候,朔晦枝櫻提着打包盒走了進來,看見她似乎是想要下床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制止。
她摸了摸朔晦瑞的額頭,松了一口氣,無奈地道:“終于退燒了。”
朔晦平治也走了進來,他同樣溫柔地摸了摸朔晦瑞的額頭溫度,放下心來才道:“剛剛我去把手續辦好了,小瑞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走吧。”
朔晦枝櫻點了點頭,把清淡的飯菜擺在朔晦瑞面前,道:“小瑞,媽媽喂你吧。”
朔晦瑞搖頭拒絕,“我自己來吧。”
雖然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像破鑼一樣,但好歹沒有之前那麼沙啞了。
吃到一半,朔晦瑞才想起來問道:“我們要回酒店了嗎?”
朔晦枝櫻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們去兵庫縣。”
“嗯?”
坐上車的時候朔晦瑞還是沒反應過來。
直到兜裡的手機響了,朔晦瑞才在朔晦枝櫻的提醒下接通了電話。
她沒看是誰打來的電話,但是當聽清手機裡傳來的第一個音節朔晦瑞就知道是誰了。
“北前輩?”
過于沙啞的聲音讓電話這邊的北信介皺了皺眉,“你怎麼樣了?”
微涼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焦急,還沒等朔晦瑞說話他又接着說道:“奶奶說讓你來我們家休養,叔叔和阿姨在旁邊嗎?”
朔晦枝櫻聽到了他的話,便接過了電話,“是信介嗎?我是……”
她和電話那邊的北信介熟稔的聊着天,說着現在的情況,開車的朔晦平治看了看還在狀況外的朔晦瑞解釋道:“今天北奶奶打電話給枝櫻,知道了你的狀況,說醫院人太多了,我們回去又麻煩,幹脆讓我們帶着你去她那裡休養,剛好枝櫻也去看望她。”
原來是這樣。
朔晦瑞有些擔心,道:“會不會太麻煩北奶奶和北前輩了?”
她話音剛落,朔晦枝櫻便把手機還給了她,電話那頭傳來北奶奶的聲音。
和上次去兵庫一樣,北奶奶的聲音帶着令人安心的祥和溫柔:“小瑞,上次你沒能多玩幾天,我可失望了。上次的飯團是不是很好吃啊,明天早上我給你做明太子口味的飯團好嗎?”
北奶奶的念叨讓朔晦瑞不自覺地笑了笑,她無法拒絕這樣的關心,道:“那就謝謝北奶奶了。”
那邊的電話交接,換上了北信介,“一路平安,我等着你們。”
“好。”
挂斷電話,朔晦枝櫻給她扶了扶頭上有些歪的帽子,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這才放下心來。
“我們在北奶奶家玩兩天,然後再回大阪複查,沒問題再回家,這樣你也少奔波一些。”
朔晦瑞靠在媽媽的肩膀上,語氣裡滿是依賴,“辛苦爸爸媽媽了。”
朔晦枝櫻摸了摸她的臉,道:“唉——隻要小瑞身體健康,天天開心,媽媽就不辛苦。”
前座開車的朔晦平治也連連點頭,附和道:“對,隻要你們還有熙一都能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到北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朔晦枝櫻牽着朔晦瑞敲響了大門,朔晦平治則把車停好,再把行李拿下來。
大門很快被打開,應該是有人一直關注着。
“叔叔阿姨好。”
北信介打開門,先是向朔晦枝櫻鞠躬,然後目光落在穿得幾乎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朔晦瑞身上,他讓開身子,對她們說道:“先進來,外面風大。”
夜深露重,一走進溫暖的室内,朔晦瑞舒服得松了口氣。
北奶奶為了等她們特意沒睡,坐在客廳,一見到朔晦枝櫻和朔晦瑞就迎了上來。
“北阿姨,好久不見!”
朔晦枝櫻抱了抱北奶奶,開心地拉着她的手。
北信介跟在朔晦瑞身後,見她想要脫下厚重的外套皺了皺眉,但還是幫助有些行動不方便地她拽下了外套。
“去被爐那邊坐着,不要再着涼了。”
朔晦瑞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被他趕着到被爐邊坐下。
朔晦枝櫻和北奶奶聊着天,朔晦瑞坐在被爐邊,暖意融融,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她好像聽見北奶奶在喊誰?
“——信介,好了嗎?”
耳邊的聲音變得清晰,還有什麼東西放上了桌子的清脆碰撞聲。
“朔晦。”
是北信介。
他的身體在燈光下投下陰影,把東西放在桌上之後,他小心地推了推朔晦瑞,喊道:“朔晦,把梅幹湯喝了再休息。”
桌上放着一個托盤,上面有三碗盈潤的梅幹湯。
是她第一次來兵庫的時候,他給她做過的梅幹湯。
“朔晦叔叔和朔晦阿姨,你們也喝一碗吧,預防感冒。”
朔晦瑞雙手捧起梅幹湯,乖乖地喝完了裡面清甜微酸的液體,收獲了北信介和藹(?)的滿意眼神。
“謝謝北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