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我徹底躺平了。

雙重意義上的躺平了，從物理層面來說，我現在一個人躺在哥譚的屋頂上，穿着我的盔甲，被太陽曬得頭昏腦脹。從精神層面來說，我已經被狡詐陰險的蝙蝠俠打擊的什麼都不想幹，隻想抱着我家老師的大腿痛哭一場了。

我恨！！我好恨！！為什麼我的人生要如此艱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是想抓蝙蝠俠來讨我家老師歡心而已啊！

“施密特在上！”看着頭頂炫目的太陽，我歎了口氣，對着施密特默默祈禱，“好想一覺醒來發現蝙蝠俠已經打包好在我家門口了。”

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和蝙蝠俠同流合污的那個人把我弄暈之後，沒有把我賣進任何一個實驗室，居然隻是把我扔在了原地。我都做好了一睜眼又是白色天花闆和刺鼻消毒水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喚醒我的居然是太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我的脖子很痛，昨天那個藍黑色緊身衣混蛋真的是一點也沒有手軟，紮我紮得又準又狠。我的頭發裡面有幾顆小石頭，這不礙事。我的盔甲還好端端的在我身上，多虧了我借鑒蝙蝠俠的創意，我把脖子那裡設計成了緊貼皮膚的款式，上面連一點縫隙也沒有，他沒辦法脫下我的衣服——所以蝙蝠俠好像真的僅僅是把我弄暈了而已。

難道是他覺得我很煩才這麼做？

我摸了摸鼻子，雖然我很希望是這樣的，但是我覺得并沒有這麼簡單。但我身上确實沒什麼其他的異常，真是古怪。

我搖了搖頭，決定暫時不去管這個了，反正他也隻是把我扔在了屋頂，并沒有傷害我——而我要傷害他！

昏迷之前發下的誓言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複仇——我一定要向蝙蝠俠展開最深沉的複仇！

我要讓他後悔遇到我，後悔嘲諷我，後悔穿的像個蝙蝠一樣在哥譚蕩來蕩去！

我要讓他體會到我曾經遭受過的屈辱！

我要讓他嘗到我當初承受過的痛苦！

我要讓整個哥譚都變得鮮紅一片，讓整個哥譚沉浸在痛苦中！！

——這個我不太行，我得找找老師幫忙。

一想到讓老師幫忙，我的屁股就下意識的一陣幻痛。讓我老師幫我複仇的代價有那麼一點超出我的承受範圍。我去求老師的話老師肯定會答應，但是老師從來不幹沒有回報的事情，我肯定得幫他幹活。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揉了揉屁股，忍住疼痛掏出電話想給傑森打電話。我都已經把傑森的号碼按出來了，但我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放棄了。

原因隻有一個，太丢人了。

我信心滿滿的穿戴整齊去捉蝙蝠俠，結果不僅沒有捉住對方的一片衣角還被對方打的嗷嗷叫。我可是代表着九頭蛇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形象啊！我要是找傑森求助豈不是砸了施密特辛辛苦苦經營的招牌——我甯願去老師那裡丢臉也不想在傑森這裡丢臉！

于是我隻能繼續忍耐着，默念着“不要和蝙蝠俠比較，我不是蝙蝠俠的對手”的教條，努力的回憶起昨天的戰鬥細節，試圖在腦海裡模拟出蝙蝠俠攻擊我的畫面，然而我悲哀的發現，無論怎樣嘗試都失敗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要瘋了！”我搖搖頭，絕望的發現隻有求助老師這一條路了。

雖然代價很高昂，但為了複仇我也顧不上了。我可以為了複仇出賣我的尊嚴，我的狗腿，我的靈魂——必要時把屁股亮出來給老師打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是老師唯一的弟子。

嚯，這麼一想，我立馬通透了。反正老師再這麼打我罵我，我依然是他最貼心狗腿子。沒有人能對一個貼心狗腿子下得去狠手的！

至于代價——無非就是做牛做馬！

我振奮了一下精神，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站在哥譚市的房頂上，看着周圍的城市，突然覺得我的心胸豁達了許多。

我曾經以為我的心胸狹窄，但現在想來，我的心胸比起蝙蝠俠來說，真的是寬廣了不少。叫人偷襲這種招數，我都不屑使用！

如果比誰的大腿粗，我相信一百個蝙蝠俠都不是我家老師的對手。在哥譚市裡，除了老師，我誰都不怕！

187.

在痛定思痛以後——我決定先去吃午飯。

從昨天晚上出門到現在，除了出門之前啃了幾口面包，喝了幾口礦泉水外，我什麼都沒吃。

而且我真的很想念我這三周裡都沒吃到的漢堡！

我拍拍我的盔甲讓他重新化成火焰，然後在屋頂上一溜小跑，最後降落在那家我心愛的漢堡店附近的小巷裡。

說真的，哥譚的治安真的不太好——這大概和蝙蝠俠不在白天上班有關——而且這些人居然看不出我是能拳打“沒有變厲害之前”的蝙蝠俠的大反派，我幾乎是一拳一個解決了他們，然後興奮的蹦進漢堡店裡享用着我三周以來的第一頓正經飯菜。

“小哥——”我興奮的對着好久不見的服務員小哥打招呼，“給我來兩份薯條，五根雞翅還有一杯咖啡，哦，再加兩個漢堡！”

“好久不見。”小哥對我笑了笑，手腳麻利的替我打包東西，”最近在忙什麼？“

“捉蝙蝠俠。”我認真的回答。

“蝙蝠俠？”服務生小哥顯然十分驚訝，“為什麼要抓他？你抓到他了嗎？”

“我有很正當的理由”我撓了撓頭，又歎了口氣”但我沒抓到他。他太狡猾了。“

“不用擔心，你已經很厲害了。”服務生小哥看起來一點也不是失望，他繼續鼓勵我，“有捉蝙蝠俠這個想法就很了不起。”

嗚，哥譚也是有好人的！

“但願如此吧……”我苦惱的皺眉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哈哈，别擔心。”服務生小哥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我覺得你肯定會成功的！蝙蝠俠不會永遠躲藏在暗處！”

“嗯，但願如此。”我無奈的點點頭，“希望吧。”

“祝你好運。”服務生小哥笑眯眯的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從桌子上拿起紙巾放進打包袋裡。

桌子上放了幾份供等候客人打法時間的報紙，我順着他的動作一眼就看見報紙上的頭版頭條：布魯斯·韋恩事故後首次公開露面出席慈善晚宴。

布魯斯·韋恩？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是那個有着一雙漂亮藍眼睛的闊佬。我記得三周前他出了車禍，有一個特别有名的埃利奧特醫生為他做了手術。我當時還為他擔心了一會會，但很快這份擔心就因為忙着找蝙蝠俠被我抛之腦後了。

現在看來，藍眼睛闊佬真是一個幸運的人。那麼重傷居然小半個月就好了，我以為他最起碼得躺小半年。

“這是前幾天的新聞了。”小哥順着我的視線看向報紙，他聳聳肩，“韋恩喜歡極限運動，經常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有錢的樂趣我們這種普通人不會懂的。”

我看着報紙上的照片，闊佬穿着西裝站在人群中，雖然臉色蒼白，卻依舊俊美帥氣，隻是背還因為受傷而微微彎曲。

憑我的直覺，他應該傷的不輕。

唔，我摸着下巴，覺得要是有機會的話我應該問問他傷勢如何，需不需要幫忙什麼的。雖然我們兩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我直覺他還是一個不錯的家夥，沒有那種有錢人高高在上的感覺，相反他對我笑得還是超級真誠的。

但這個可能性實在是不大。我歎了口氣，提着東西走出了漢堡店。哥譚那麼多，我們遇到的機會實在是太少。

我還是先回家吃午飯，讓命運決定這件事吧，吃飯是頭等大事！

然而我還是太小瞧命運的力量了。我面無表情的想，這句話用在此刻我身上恰如其分。

我手裡提着午餐，腳剛踏上台階，左手剛剛握上門把手，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驚喜的聲音，“史蒂夫！”

史蒂夫？

這裡怎麼也有一個史蒂夫，我連頭都沒回，繼續開門，結果後面的人又加大聲音來了一句：“史蒂夫！史蒂夫·羅傑斯！”

哥譚也有一個美國金毛？我愣了一下，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德國隊長！德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我身後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無奈。

好吧，哥譚肯定不會有第二個德國隊長。我頓住，回頭看去，發現站在我背後的人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襯衫，袖子挽起到手肘處，頭發整齊，鼻梁高挺，臉龐棱角分明。湛藍色的眸子裡閃爍着光芒，嘴唇微微上翹，整張臉都透露出一股高貴，像是一塊雕琢過的藝術品。

這不是我剛剛感歎過的藍眼睛闊佬，布魯斯·韋恩？！

“嗨。”韋恩朝我點頭笑道：“好久不見。”

我呆滞的望着他，腦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