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擊破郵箱,需要更有攻擊力……
大概是覺得觀望的時間已經夠長,在無法把握車内人狀況的情況下,子彈再度蜂擁而來。一瞬間右側的車窗完全炸裂,原本就已經受創嚴重的玻璃在一擊之下直接化為了齑粉。沢田綱吉無法看到車子的慘狀,但是聽着密集的叮叮哐哐聲,也能猜到到底有多兇險,對方的火力多猛。
第一波的攻擊隻是試水,哪怕是已經不能行動的車子也能抵擋。但是試水很快就會過去,第一波已經讓他們頭疼應對的話,第二波毫無疑問能輕易至他們于死地。
沢田綱吉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他強硬的将火炎往後,将那些他一直不太能控制好的火炎剝離出相對爆裂的一部分,借此提升攻擊力,而相對柔和的一部分隻能放任他們散落。這種關頭,沢田綱吉已經沒有時間去心疼這些被浪費的火炎,隻是一個勁的努力聚集起剛性火炎,直到聚集到他控制住的最大程度,再一鼓作氣讓它噴湧而出!
火炎呈現一個半球體一樣往外擴散,隻是因為本身的不穩定,即使再怎麼努力增加着力點,沢田綱吉還是有被人從背後掄了一個大錘的感覺。好在也是因為它的不穩定,火炎的攻擊性顯得格外的牆,鋼鐵就像是豆腐一樣被輕易捏碎,毫不費力的将油箱整個戳穿!
這個時候的沢田綱吉其實并不清楚他有沒有戳爆油箱。他低估了死氣之炎的能量,整個人被反作用力推着向前,幾乎是瞬間就撞破了擋風玻璃飛出了車外,好在庫洛姆一直被他摁在懷裡,沒有受到太大傷害,就連他本身,因為擋風玻璃原本就脆弱不堪,除了劃破了一點手臂外,竟然也沒太大的事。
隻是這種力道還不是眼下的沢田綱吉能駕馭和對抗的。他足足被推出幾米遠,幾乎是完美模拟了不系安全帶出車禍的場景,如果不是庫洛姆及時用幻術制造了一個氣墊擋一下,說不定沢田綱吉已經摔在地上全身骨折了。
饒是有庫洛姆幫忙,沢田綱吉也摔得夠嗆。眼下不是放松的時候,他沒有放松一絲扣着庫洛姆的手,也沒辦法去分心會不會弄痛對方這種小事,隻是在擡起頭來的時候,飛快的又用死氣之炎作為推動力向前飛行。還沒飛出半米,他就聽到了背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耳朵裡嗡嗡作響,無數鋼鐵的殘片在爆炸的餘波中向四方削去,無論是哪一個都要比刀子還鋒利和危險。
……成功了?
沢田綱吉并不确定車子的爆炸能不能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掩蓋他們的行蹤,他甚至連車子爆炸的程度都不知道,但也不會作死的回頭看。他已經将超直感發揮到了極緻,靠着對危險的直覺來躲避可能有的子彈和激射而來的鋼鐵殘片。
他沒有什麼面對襲擊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選擇了庫洛姆一開始想去的躲避地點——隧道。
爆炸帶來的耳鳴讓他有點眩暈,好在隧道原本就隻有十幾米,很快就能到——
沢田綱吉原本是樂觀的這麼想的。
當少女的手已經不為了安全自發的環上他的脖頸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将庫洛姆的腰摟得更緊。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從庫洛姆那邊而來的力道——幻術造就的觸手不知何時已經卡在他的手裡,在消失之後多出來的空隙已經足夠少女像遊魚一樣輕松的從他的臂彎裡脫出。蓮花在隧道口搖曳生長,不知不覺根莖已經長到吓人,幾乎要觸及他的手……
幻術化作的大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蓮花迅速的纏上他的手腳,加上他原本就在用火炎的往前沖,整個人像是彈弓上的石子,飛快的往隧道口彈射而去。庫洛姆雖然輕松的脫出,但還是因為慣性向前跪倒,沢田綱吉幾乎是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沒入地面的鐵片直接紮上了她的膝蓋!
庫洛姆依舊是沒有太多表情。那雙眼睛始終看着沢田綱吉的方向,清澈又短暫的映出他的身影。沢田綱吉這時候才有些不合時宜的想起,庫洛姆隻有看着他的時候,眼裡沒有過茫然……
他想抓住庫洛姆,但是他已經來不及了。
拉扯的力道太大,他反應的速度太慢,就算他再怎麼想掙脫蓮花拉起庫洛姆,他也被硬生生的帶離了那個位置。他隻能努力的回過頭,看着庫洛姆,但是耳鳴讓他聽不清少女的話,甚至連他自己憤怒的呼喚都聽不清楚。
他就這麼看着庫洛姆揮了揮三叉戟,在身邊構築出“沢田綱吉”的幻影,随後在幻影的幫助下,一瘸一拐的往隧道前方、通往山下的小路前進。
密集的子彈攻擊和爆炸早就毀掉了小路附近的樹木,這條路的隐蔽性已經大大降低。但是紫色頭發的女性依舊堅定的往那裡走,一貫冷漠的表情讓她看上去格外鎮定,但是不管是沢田綱吉還是她本人都知道,她是去嘗試誘敵……
她是去送死的。
沢田綱吉無力反抗的被拖進隧道,最後殘留在眼底的隻有庫洛姆的背影。在被蓮花藤蔓放下的瞬間,他擡腿就想回去找庫洛姆,但是在即将邁開腳步的時候,他又無法讓自己走出去。
庫洛姆,是想要救他。
庫洛姆……是想要……哪怕犧牲性命也要救他……
一個女孩為一個男人犧牲,憑什麼要這麼做!因為他是首領嗎?因為這就是黑手黨嗎?
如果、如果他能更強一點——
沢田綱吉注視着指環上亮起來的火炎,惡狠狠的扣在了自己的匣子上——那個被巴吉爾和指環一起送過來,但因為同類武器造成傷害太大而從未被他使用過的……
匣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