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沒有回頭,隻是低聲說道:“我不會害你的,我家主子是蘇姑娘的好友。”
“你家主子?”景蔺一愣,随後便反應過來,那人是知道“孟一”身份的,難道真是她的主人真的與蘇北歌有什麼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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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裝的女子帶着他一直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角門處,推開門,朝裡面指了指,“進去吧。”
景蔺猶豫了片刻,還是背着蘇北歌走了進去,屋裡布置得十分奢華,但他卻來不及細看,隻是掃了一眼,便看到裡屋的珠簾後有一張床榻,便快步走過去,将背上的蘇北歌放置在了床榻之上,又細心地為她蓋好了被子,這才轉身走了出來。
“你家主子呢?”
宮裝女子沒有回答,而是朝着内室喚了一聲,“娘娘,人已經帶來了。”
話音未落,便見那珠簾被掀了起來,随後,一個身穿華服,頭戴鳳冠的女人走了出來。
“魏王後?”景蔺驚訝地看着她。他沒想到,這個女子的主子竟然是南璃的王後,魏東珠。
魏東珠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對着景蔺點了點頭,景蔺跟着走了過來,坐在了她的對面,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與她,到底是什麼交情?”
“我與北歌,少時,因于淵而結識,也算有過一段交情。”說到這裡,魏東珠的眸光微暗,“隻是後來……大家各自走了自己的路,便沒再見過了,但我始終認為,北歌是我的好友。”
魏東珠微微一笑,但卻似有很多話都郁結于心中。
“既是關系不錯,那她在這南璃宮中,被你們的大祭司折磨了這麼長時日,怎麼不見你出手相救?”
景蔺的語氣聽起來并無異樣,但話中的諷刺,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
魏東珠的面色有些尴尬,“此事,确實是我的過錯,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孟一’就是北歌,雖然聽說了北淩的質子一直被卞珍傳喚進宮,但南璃如今的局勢,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君上寵信卞珍,且對魏家也多有忌憚,近些年我母族之人也一直被壓制。我雖貴為王後,但一直謹小慎微,既我鬥不過卞珍,又何必去幹預他的事。直到……”
她說着,臉上露出了幾分懊悔和痛惜,“上一次'孟一'被召進宮時,我恰好碰見,我直接就認出了'他'就是北歌,我叫住她,但她卻像不認識我一樣,直接從我身旁走了過去,我這才知道,她隻怕已經遭了那卞珍的毒手。我是王後,不能輕易出宮,北歌在那南璃國的質子府,想必都是那卞珍的眼線,我能下手的地方,就隻有宮中了。今日,從她進宮開始,我便一直派人跟蹤着,就算公子你不來,我也會想辦法将北歌從那裡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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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珠的話說得誠懇,景蔺聽了,也沒有再出言諷刺,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相信。
“那你知道那卞珍為何要抓北歌?還要喝她的血?”
魏東珠搖了搖頭,“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那卞珍暗地中貌似一直有吸人血的習慣,這事兒,我也是近段時間才查出來的,但這事他做得十分隐蔽,且因為太過詭異,我也一直沒跟人說。但以往他一般都是直接殺掉那人的,不知為何對北歌卻是……”
吸血?景蔺聽得一陣反胃,難不成,那卞珍真的練了什麼邪術?
“不過,當下之急,還是得将北歌的神志恢複才行,她這般渾渾噩噩的,也不是什麼辦法。”魏東珠說着,看向了景蔺,“公子是北淩的人吧?可有什麼辦法?”
景蔺沉默了一下,他不确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否可信,但現在,他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辦法……暫時還沒有,不過,或許離開了這裡,就能找到辦法了。”
景蔺說得含糊,魏東珠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子是讓我幫你們出宮?”
景蔺點了點頭,“請王後先助我們出宮,屆時,可能有解開北歌神志的辦法。”
“……不過,還有些事情,要請王後幫忙。”景蔺話鋒一轉,又開了口。
“什麼事?公子但說無妨。”
“卞珍已經發現蘇北歌不見了,想必,那質子府已經不安全了,我們不能回去。”
魏東珠聞言,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公子說得是,那質子府,你們确實是不能再回去了。”
“所以,還請王後幫我幾件事,一個是傳消息給質子府中的白英,讓她帶着我的馬,到城外三裡地的亭子中等我。二是掩護我們到那個亭子中,三是賜我幾顆昏迷藥。”
“昏迷藥?”魏東珠一愣。
“蘇北歌的神志被那卞珍控制,醒來,恐怕會生事,我總不能,每次都打暈她吧?”
魏東珠聽了,不禁有些失笑,這公子看上去冷冰冰的,沒想到,倒是個心細如發的人。
“公子放心,昏迷藥,我這裡有。隻是……公子剛才說的,我都記下了,傳消息和昏迷藥都好說,但這出宮之事,恐怕還得委屈一下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