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之後,阿布拉克薩斯卻跟他像開了個大玩笑似的——他搬離了寝室,單方面宣布遠離他的生活。
即便是上課見到了,托馬斯厚着臉皮強行坐到他身邊,阿布拉克薩斯也是充耳不聞,拒絕同他說一句話。
托馬斯在小心翼翼地避免同學懷疑的時候,逐漸就覺得對方真的是在無理取鬧!
奧萊恩重新獲得了小勳爵大人的“歡心”,“取代”托馬斯成為他“最好的朋友”。
黑頭發的誠摯實在的像大狗狗一樣的奧萊恩·布萊克,覺得詭異至極,匪夷所思,“這兩個人之間不太對勁。哪有人交朋友交到現在這個地步,就跟小情侶鬧别扭樣的……”
然後奧萊恩根據他老友的平日作風,他的心中逐漸有了個大膽的猜測,然後就惡狠狠地盯住托馬斯,振振有詞,“特麼天殺的混蛋,阿布,你别放過他!”
阿布拉克薩斯反倒被他搞得一頭霧水,“你在講什麼鬼話!”
他大放的厥詞被托馬斯的同桌聽得一清二楚。
“你不生氣?”
凱恩腦袋貼在桌子上,藍得精湛的眼睛看着他。
“他說得沒錯。隻是你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被談論的主人公大度的表示原諒,對待他乖巧的同桌就不是那般了,他審視他,對方密不透風,像是憑空而來的一樣。
“拿錢辦事。”凱恩笑意盈盈地回答。
“who?”
“你認識的。”
托馬斯心中即刻有了答案,不知道那個變态分子在監獄裡待着也不安分點是為什麼!
這人的來曆說不清楚,但凱恩所呈現出來的樣子恰好在他的容忍程度之内。
不多不少,剛好在激起他好奇心的同時還保留一份憐惜。
托馬斯自己都未必能明白這點。
阿布拉克薩斯和奧萊恩坐在了右邊靠後的地方。
這節課是鄧布利多的,托馬斯就義無反顧地坐在了左邊後排,微微側過身體,餘光就瞥到了窗邊的金發青年那裡。
但他選擇了低頭不視。
即便鄧布利多在講台上看了他好幾眼,托馬斯都像沒看見似的,難得在鄧不利多的課上他這個态度。
他一直埋頭寫着什麼,直到鄧布利多站在他面前,笑呵呵地問他在寫些什麼的時候,他才猛地擡起頭,身邊的凱恩正襟危坐得像是個好學生。
鄧布利多和藹可親,笑得和他噩夢裡的惡魔一樣,“寫什麼呢?”
他迅速将紙張翻到書本裡面夾着,特别淡定地站起來,他比鄧布利多稍高點,“沒寫什麼,教授。”
“那就好好聽課,下課到我辦公室裡一趟,”聽了他敷衍的回答鄧布利多并沒有發火,——好學生托馬斯·岡特第一次被點名批評。
凱恩不屑地說:“誰說是批評呢,你們這群傻瓜!”
“安靜點,繼續上課!”鄧布利多走到講台,然後制止了教室裡活躍的氣氛。
托馬斯坐下去,依舊沒聽課,翻開他的書,拿出他的紙繼續寫着。
百無聊賴的凱恩湊過來,趴在他的胳膊上,托馬斯拿着筆的手被一壓,在紙上劃了一道,上面隻是一個四不像的人像。
凱恩嫌棄地搶過來,“這醜的要死,畫得是你還是教授?”
托馬斯手臂一抖,将壓在他胳膊上的凱恩甩了下來,“是你!”
托馬斯瞥他一眼,凱恩這副樣子倒是同他見過的那副幹淨狠辣不一樣,被他一動,有點薄怒,瞪着他,凱恩個子小小的,幼幼的,不扭斷人脖子的時候,看着竟讓他想起一個故人。甚至可以激發他的保護欲。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瘋了。
而側排的阿布拉克薩斯已經快要将奧萊恩的大腿掐爛了,一直面無表情,直到鄧布利多宣布下課之後,他就“砰”的一聲将書扔在奧萊恩的桌子上,引得衆人紛紛側目,第一個走出教室。
奧萊恩認命地聳聳肩,收拾好書,“得,我又成了馬爾福少爺的跟班了。”站起來甩了甩生疼的腿,他敢說現在大腿上一排淤青。
看見托馬斯也要走,他趕緊過去,坐在他面前,站起來的托馬斯見他過來,又坐下來。
奧萊恩卻首先向坐在旁邊的凱恩說話:“你又是誰?”
凱恩冷冷清清地,沒點好脾氣,“你管我是誰!”
奧萊恩一口氣噎得差不多提不上來。
呵呵,這該死的還真是……自找沒趣不是!
他隻好和托馬斯說話,“你跟阿布怎麼回事?那天不還是好好的?怎麼開學之後反而鬧成這個樣子?”
托馬斯反倒平靜極了,他無可奈何地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奧萊恩,我盡力了,他不聽我解釋,更不理我,我能怎麼辦?”
奧萊恩有些生氣,“你難道不知道他本來就沒什麼心眼,就是少爺脾氣罷了,你不能讓着他嗎?我從小可受他的磋磨了,也沒跟他計較啊,難為你看不清楚他的心…”
托馬斯搖搖頭,“你知道——”然後一個念頭浮現出來,奧萊恩憑什麼能容忍阿布拉克的性情到如此地步?
他都未必能有如此耐心,奧萊恩有什麼立場?
僅僅隻是因為和阿布拉克一起長大?
他們的情意比之他這個隻認識寥寥數月的“同學”可親密太多,對比出他好像可有可無,輕浮又不尊重,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一個“朋友”——想到這裡,托馬斯确是對此築起了心靈高台厚牆,“生死有命,人生不定,奧萊恩,有些人就是兩條道的人。”
他巧妙地打量着奧萊恩,他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奧萊恩·布萊克長得也算英俊不凡呢,他有的東西,眼前這個黑頭發的黑眼睛的青年全部都有,甚至更好!
他樂觀大方,積極進取,根本不是他這種陰冷沉郁的家道中落的人能比的!
他站起來,杜絕他的内心繼續想東想西,走出教室,将兩個人都扔在後面,“鄧布利多要找我算賬了。”
敲門,門後即刻傳來聲音。
進門,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平平無奇,簡單極了。
書桌子上整齊地擺放着書,桌角還放着一罐糖果。
“坐下,托馬斯,吃糖嗎?”鄧布利多把糖果罐推向他的面前。
“不了。”托馬斯坐在他的對面,還保持着足夠高的警惕心,觀察着他的意圖。
“别緊張,”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在托馬斯眼裡就是口蜜腹劍!
“我沒打算追究你課上開小差的事,”
“那你叫我幹什麼?”警報系統穩定發揮。
“我想問,蓋勒特·格林德沃的事情。”他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大有解決不了問題的愁苦,“我覺得你會知道,畢竟他和你很有故事,說說看?”
讀懂了他的隐藏的背後意義,托馬斯卻顧左右而言他,“教授,您問他做什麼?”
“他不該經曆那些!”
“哪些?”
對面的人有點氣憤,他委婉地回答:“怎麼可能呢?他是劍橋的教授,我是劍橋的學生。就這樣。他學識淵博,我覺得能從他那裡學到很多知識。”
這番言辭可能托馬斯自己都覺得好笑,當然不指望眼前這個長得像裘德洛的“人類精英”能信,而且他不認為他們的流浪漢罪犯生活能夠拿到明面上去說。
但是聽見鄧布利多說“我知道你去監獄見了他。”之後,托馬斯就老老實實的,不再故弄玄虛,“既然如此,那教授您應該知道,我是為我uncle去找他的。”托馬斯說,也不算是說謊吧,他真的是為這件事去的。
鄧布利多聞言并不相信,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在他面前,“上面是我查到的一些資料,如果你看了,不改變說法的話,也許我真的找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