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那可是妥妥的自由之身，想幹嘛幹嘛。這要是成了婚……”謝無涯搖頭咂舌。

林氏：“怎麼？”

謝無涯朝蘭玉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你想啊，成了婚，那你就是有夫之婦，萬一以後有什麼張先生、王先生、朱先生、苟先生來咱鎮子，咱多看一眼，那都招閑話。”

蘭玉臉色越來越難看。

林氏眉頭卻動了動。

“這不成婚它就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咱想怎麼玩兒怎麼玩兒呀！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林氏思索半晌，慢慢看着謝無涯：“可我覺得蕭先生就很好，我大抵應該不會再看上其他人。”

謝無涯面露驚訝之色，繼而贊歎道：“嗐！姐，你可真是……癡情。佩服佩服。”

林氏道：“你可還有話說？”

謝無涯摸了摸鼻頭，嘿嘿一笑：“姐，我算看出來了，你是鐵了心要與他成婚，這說明你是真心待他。那我也就放心了。”

林氏頗為不解。

謝無涯：“我作為他弟，看到我哥能覓得良人，當真為他高興。”

蘭玉：“……”

林氏問：“你是他兄弟？”

“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蘭玉捏指阖眼，複又睜開。

林氏眼光裡都是懷疑：“看着道不像。”

“嫂子你眼睛真毒，我像爹，他像娘。”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我與他的婚事，你不反對？”

“我反什麼對？我高興還來不及，”謝無涯誠心誠意道：“嫂子，一看你就是能給我哥幸福的人。我祝你倆永結同心，百年好合。還有，早生貴子！”

林氏露出笑容：“那就借小叔吉言。”

謝無涯道：“一定一定。”

“既然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那這院子小叔盡管住着。”

謝無涯喜道：“多謝嫂子。阿潇，阿苑，快過來見過你們嬸嬸。”

阿潇和阿苑走出來，齊聲喚道：“見過嬸嬸。”

林氏出手也闊綽，當即取了随身的墜子送給他二人當見面禮。

場面和樂融融，好不友愛。

林氏道：“大婚之時，還請小叔一定賞光。”

“那是自然。我就這一位兄長，他成婚，我是一定要來的。”

林氏看看他，又看看旁邊兩個小不點：“不知弟妹可也會同來？”

謝無涯道：“拙荊早亡，隻留下一對苦命孩兒。”

林氏歎息：“小叔一個人操持怕是辛苦萬分。不知小叔可有意再覓良緣？”

蘭玉擡眼。

謝無涯也十分随和：“我拖家帶口，隻恐會拖累人家。”

林氏道：“小叔說哪裡話？小叔若不嫌棄，我願為小叔牽線。”

“那就有勞嫂嫂。”

謝無涯目送他二人上轎遠去，直到一行盡數消失在小路盡頭，他才斂了滿臉喜色，神情凝重。

突然，他猛然重咳起來，慌忙以手捂嘴，咳出的血竟從指縫間溢出來……

“爹爹……”

聽見阿潇在背後喚他，他趕緊抹了嘴上血漬，将手背到身後轉過來，嚴肅道：“今日可練了箭？”

“練了。”

“可讀了書？”

“讀了《尚禮篇》《勸學篇》。”

“那很好，跟阿苑去玩兒吧。”

阿潇正欲轉身，又轉過頭問他：“爹爹今日打算做什麼？”

謝無涯一笑，故作神秘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