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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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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和冥界這争鬥來的快去的也快,誰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離昊中途趕來幫忙,反被稷辛打傷,妖界跟魔界由此徹底鬧僵。

局勢複雜,六界終日人心惶惶,就算是下界,也深感身家性命朝不保夕。一月裡,幾大仙宗仙首已經數次商議應對之策,就連一年一次的百家盛會也已經連開了兩次。

唯獨照花堂安甯靜谧。

蕭蓮舟中毒至深,來看過的每個大夫都下了無力回天的論斷。初始,麻醉散還能止疼,可那藥吃着吃着,無論用多大劑量,都再也止不住剜骨敲隧的疼。在慘劇人寰的疼痛面前,他不再是那個清雅脫俗的仙君,不再是那個儀态萬千的宗主,他隻是一個飽經折磨的普通人。他會哭,會慘叫,會在受不住折磨的時候以各種方式自戕。

疼痛發作時,他忘了他所有的身份,所有的禮儀規矩,他跟任何一個普通人,沒有絲毫區别。

青霄長老代理宗務,謝無涯便将蕭蓮舟帶回照花堂照顧。

等他從無魅之林回來,蕭蓮舟已近乎油盡燈枯。整個人瘦脫了相,宛若一具還蒙着一張皮的枯骨。疼痛發作時,他已經無力喊叫,隻是瞪大眼睛,四肢僵硬抽搐,眼耳口鼻出血不止。

宗裡都在傳蕭蓮舟時日無多,甚至連棺木都備下了,其他宗門也在等大喪的消息。梅雁冰也已不抱希望,看他重傷而歸,還整日整日将心血耗費在一個将死之人身上,他于心不忍,卻也勸說不動。

連續數個晚上,他都瞧見蕭蓮舟房裡的燈亮到天明。他不是不盼着蕭蓮舟好起來,實在是他也失去了希望,一個連四肢都已經枯槁的病人,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他不希望他的師弟也将性命搭上。

他走到房門跟前,剛要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謝無涯的聲音。像是在哭,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他繞到窗戶跟前,卻瞧見謝無涯坐在床上,懷裡抱着不住掙紮的蕭蓮舟。

他一貫不同意給蕭蓮舟喂麻醉散,顯然,他親自照顧時,絕沒有給他用那些藥。他像抱嬰孩那樣拿被子緊緊裹着他,一邊流淚,一邊不停的诓哄:“蓮舟不疼,蓮舟不疼……蓮舟,你忍忍,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等你好起來,我們就挑個好時候進山打獵,你要是想下山,我們就下山,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我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你說過的,有朝一日,你要跟我成親,你要給我一個名分,你要讓我和你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我都還記着,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蓮舟,你不要丢下我,我以後都不惹你生氣,我再也不給你惹麻煩了,隻要你好起來,我什麼都聽你的……”

他邊說邊将旁邊的藍色植株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落淚。梅雁冰立了半晌,原本打算進門,這下什麼念頭也都消了,拖着身子轉身離去。

有膽大的弟子闖進來想看看蕭蓮舟到底是死是活,被謝無涯抓住打到半死,自那日之後,照花堂被他用結界封禁。所有人都覺得謝無涯瘋了,連青霄也這麼認為,隻是,他打破結界進去過一回之後,再沒說過他半個字。

玉蘭凋零,青松枯萎,往日欣欣向榮的照花堂一片破敗。

謝無涯将他和蕭蓮舟鎖在這個院子裡,抱着一個微茫的希望,他想,如果他活着,他便跟他一起走出去,如果他死了,這個院子也不會再打開。

稷辛每晚都隻身前來,看着他抱着那個行将就木的人自言自語到天明。他好像還活着,但也隻剩一口氣,那口氣仿佛随時都會被抽走。

他不斷将無葉花吃進去,然後将自己的血喂給蕭蓮舟。初始半月都沒什麼效果,但他還是堅持喂,他的血似乎成了他的食糧,日日夜夜從不間斷。

蕭蓮舟不再喊疼,但卻少有清醒的時候。除了呼吸,幾乎跟死人無異。謝無涯每日為他梳洗,替他按摩身子,将他背到院子裡曬太陽,給他念平日最喜歡的書,偶爾還會煮茶給他喝。

晚上,他便抱着他說話,剛開始,他是憂心的睡不着,怕他疼,怕他抓傷自己,怕他死掉,慢慢的,他似乎習慣了,又或者完全喪失了睡眠的能力。他就一直跟他說話,說以前說過的,或者說以前沒說過的。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

三個月過去了。

……

半年過去了。

照花堂門前的雜草已經高出門檻,院子裡的枯枝爛葉也已經堆到腳踝。

玉蘭死光了,青松也早就枯朽,院子裡一點綠色也沒有,全都是焦黃枯敗。

謝無涯将蕭蓮舟背出來放在廊下的椅子上。蕭蓮舟仍昏迷不醒,但看上去氣色很好,也不再是骨瘦如柴,反道長胖了些。

謝無涯卻瘦的厲害,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眼圈烏青,但眼睛裡仍有一股勁。

他給人喂了新取的血,又喂了半碗湯進去,便給他念書,念了兩頁,他又起身給他活動四肢。最後,他量了量他的手腕,似乎很是滿意。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院子裡實在沒什麼可觀賞的景物,除了枯枝爛葉,還是枯枝爛葉。

快入冬了,已經明顯能感受到些許涼意。他握着他的手,像往日那般跟他說話:“蓮舟,要入冬了,今年下雪,我們就能在院子裡看雪了。所以,你一定要在初雪之前醒過來,我們還要一起去看紅梅,香雪堂的紅梅今年一定開的很好。你說好不好?蓮舟……”

“我以前睡着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特别傷心難過?我還睡了五年,你一定難過的快死了。我之前睡着的時候,常聽見有人在我耳畔哭泣,蓮舟,是不是因為我讓你傷心了,所以這回換我傷心了?”

“你也要睡五年嗎?你能不能不要睡那麼久?我不想你一直睡着,你醒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寸步不離跟着你,我以為你有了金枝鞭就能保護自己,我太自以為是了,我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根破鞭子上,我簡直是瘋了……”

“……蓮舟,等你醒過來,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裡,我想跟你,跟阿潇阿苑他們去好好過日子,我們買一個小院,置辦幾塊田地,養些花花草草,我們還可以開個醫館,我醫術還行,賺銀子養家絕對沒問題……”

“……可你是宗主,你是雲澤君,你有你的抱負……你要是不想跟我離開,也沒事,你一定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危險的事情,好不好?”

“……蓮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起風了,蓮舟,我們回房吧,外面涼了……”

“……”

他将蕭蓮舟背進房間,放到被子裡,他也跟着躺下,将人撈在懷裡,外面很快傳來雨聲,淅淅瀝瀝的雨落在房頂上,他将人拉到胸前,伸手捂住他另一邊耳朵,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睛,鼻尖和嘴巴,靜靜凝望着他……

“蓮舟……”

*

為着重新推選仙盟主一事,各宗仙首已經聚了數次,卻始終沒結果。衍天宗一直不定新宗主,宗務一應都由青霄打理,單雲閣對此已頗為不滿。

這次盟會,有人又提起此事。

“蕭宗主如今是死是活,我們不得而知,總不能修真界的事情全都這麼擱着?”

“蕭宗主的情況,你們衍天宗道是給個準信兒。”

“咱們當初推舉蕭宗主,是因為蕭宗主能力出衆,如今他既然無力勝任,那便換其他人來。這都拖了半年多,莫不是蕭宗主已經……你們還故意瞞着?”

“就是!今日你們定要給個說法。”

“……”

單雲閣坐在一旁,對此情形頗為樂見。

自從蕭蓮舟出事,他的事情一直找不到人接手,如今已經耽擱了半年之久。再這樣拖下去,遲早拖出問題,他不能再等。

青霄面色凝重,對于蕭蓮舟的情形,他也着實不清楚。當日他進照花堂欲帶走蕭蓮舟,謝無涯以死相逼,他當時并非是懼了他,隻是覺得這混賬小子說不定真有什麼法子,好歹死馬當做活馬醫,所以就妥協了,可如今半年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但其實他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蕭蓮舟當真有個萬一,衍天宗絕不能因此一蹶不振。

“蓮舟還在休養,衍天宗一切事宜暫由老朽代掌。至于仙盟一事,諸位若覺得老朽無力勝任,另選他人即可。”

青霄向來不在意這些,仙盟主之位從來都不被放在他眼裡。

單雲閣對此自然不樂意,朝人看了一眼,立馬有人站出來道:“青霄長老,這代掌要代掌到何時?難道衍天宗沒人了?蕭宗主既然要休養,那便讓他安心休養,衍天宗另選宗主便是。”

青霄道:“這是我衍天宗内務,就不勞其他人費心了。”

“衍天宗乃仙門之首,從前我們都是唯衍天宗馬首是瞻,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青霄長老卻一句話撇清關系,不免叫人心寒。”

“就是,這蕭宗主不在,衍天宗難道就找不出第二個人當宗主?我看梅仙君就很适合。”

此話一出,底下人立馬附和。

“沒錯,梅仙君領着弟子四處降妖除魔、鎮邪除祟,頗有當年蕭宗主的風範。”

“我也覺得梅仙君是不二人選。”

梅雁冰趕緊出來道:“多謝諸位厚愛,隻是雁冰自認資曆尚淺,如何能勝任宗主之位?何況,家師隻是暫時休養,很快便能主持宗門事務。”

“梅仙君,你這話就是撒謊了,你說蕭宗主很快就能主持宗門事務,這很快是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蕭宗主的情況我們都清楚,你又何必撒謊騙我們?”

“我……”

“聽聞衍天宗宗規不準妄言,今日上至長老,下至弟子,個個信口開河,衍天宗的宗規我等今日真是見識了。”

“你……”青霄氣的不輕。

“衍天宗的做派,我等領教。”

“……”

“不知我衍天宗是何做派?”

一個聲音自門口傳來,溫潤有禮,又不卑不亢。衆人皆朝門口望去,單雲閣也是心頭一緊。

隻見蕭蓮舟緩步而來,儀态清雅,光華照人,他一進門,竟滿堂生輝。

不知怎的,從前他隻是清雅的出塵脫俗,如今眉眼間卻多了溫柔明亮,整個人像是一株被溫養的極好的水蓮,讓人見之不由得傾倒。

見他進來,青霄和梅雁冰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蕭蓮舟見了禮,在上方泰然落座,視線平靜的滑過衆人,包括單雲閣。

“前些日子不慎生了場小病,讓諸位挂心了。宗務有勞長老替我操持,蓮舟實在過意不去。”

青霄長老連忙穩住情緒:“無……無妨,沒事就好。”

“諸位今日相會于此,有什麼事盡管直言,蓮舟洗耳恭聽。”

“……”

蕭蓮舟出面,各宗仙首東拉西扯,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便草草了事,都推說宗内還有要事相繼離開了。

送走衆人,蕭蓮舟也未在靈晖殿多留,剛一出門,便被單雲閣叫住:“蕭宗主,别來無恙。”

蕭蓮舟看着他笑:“單元君,别來無恙。”

見他如此稱呼,單雲閣有些不悅:“半年多不見,蕭宗主怎的與單某生疏了?”

蕭蓮舟道:“元君說笑,在下與元君本就不熟,何來生疏?”

單雲閣盯着他的臉:“蕭宗主在病中,似乎還胖了些。”

蕭蓮舟禮貌的笑笑:“元君恐怕記錯了,在下一貫如此。”

“……”

“元君若沒有旁的事,在下先走一步。對了,”他又道,“這些小事,元君大可不必親自走一趟。元君慢去。”

說完,蕭蓮舟轉身便走,臉上的笑意盡數收斂,陰沉如墨。

到照花堂跟前,臉上的笑意不自覺又漫出來。謝無涯正在院子裡擺放碗筷,他走到他身後,突然從後面抱住他,謝無涯笑問他:“這麼快就結束了?”

蕭蓮舟伏在他肩頭問:“我腳步這樣輕,你怎麼完全沒被驚到?”

謝無涯道:“你再抱我一下。”

蕭蓮舟不知他何意,但還是松開手,重新環住他,謝無涯立馬道:“是誰?是蓮舟嗎?”

蕭蓮舟忍俊不禁:“謝無涯,你幼不幼稚啊?”

謝無涯笑,将他拉到旁邊坐下:“吃飯。”邊說,邊盛了碗湯給他:“蓮舟,吃過飯,我想下山一趟。”

蕭蓮舟臉上滑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下山做什麼?”

謝無涯試探着說道:“我想去看看阿潇他們……我很久沒下山了,我有些擔心……”

蕭蓮舟小口小口喝着他端給自己的湯:“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上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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