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答應,謝無涯很是高興。吃過飯,他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下山了。整整半年多沒去看過他們,謝無涯又擔心又忐忑,好在沈懷亭每隔十天半月去看望一回,幾個孩子還算安好。
替他們打點好一切,返回衍天宗已經是第二日傍晚。
蕭蓮舟昨夜就發了高熱,已經燒了整一天,他一回來就趕緊在床前照顧着,快半夜,人才清醒過來。
“蓮舟,你感覺怎麼樣?”謝無涯将他扶起來,蕭蓮舟有氣無力:“我想沐浴。”
謝無涯勸道:“你剛退熱,又是半夜,明天再說吧。”
蕭蓮舟看着他。
謝無涯妥協:“我去打水。”
将水備好,謝無涯将他扶到浴桶裡,蕭蓮舟靠坐在裡面,将毛巾遞給他,謝無涯便替他擦了擦身子,蕭蓮舟一直觀察他的神色,他做事果然十分認真,連替他搓澡都搓的一絲不苟。
想了想,蕭蓮舟問他:“你要洗嗎?”
謝無涯搖頭:“我明天去浴室。”
蕭蓮舟又道:“我可以幫你洗。”
謝無涯道:“你身子還沒好全,别洗太久,起來吧。”
蕭蓮舟直接站起來,謝無涯從旁邊拿了條毛巾,将人整個裹住,仔細搓了一遍:“好了。幹淨衣物在床上,去穿上,窩在被子裡,别着涼了。”
将東西收拾好,謝無涯脫了外衣也躺下來。
蕭蓮舟翻過來抱住他,謝無涯愣了愣,轉頭問他:“你怎麼不穿衣服?”
蕭蓮舟道:“我嫌麻煩。”
謝無涯将他拉進懷裡,伸手給他掖了掖背後的被子,蕭蓮舟卻将手伸進他中衣裡搗亂,謝無涯笑着按住他:“你又做什麼?”
蕭蓮舟去碰他的鼻尖:“做點晚上該做的事。”
謝無涯道:“你身子還沒好,别折騰自己。”
蕭蓮舟看着他:“你不喜歡?”
謝無涯道:“喜歡啊。”
“那你拒絕?”
謝無涯将他摟緊:“這樣抱着你,什麼都不做,我也喜歡。”
蕭蓮舟道:“你愛我嗎?”
“怎麼突然這麼問?”
蕭蓮舟又問:“你愛我嗎?”
“嗯。”
“那你證明給我看。”
謝無涯笑:“好,我證明給你看。”
謝無涯說着,輕輕吻了他一下:“睡吧。”
蕭蓮舟阖上眼睛,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謝無涯看着他:“蓮舟,怎麼了?”
蕭蓮舟假寐,不應他。
“蓮舟……”
他仍不應。
半晌後,謝無涯扳過他的身子,輕輕吻住他。他吻的很溫柔,一點點叩開他的貝齒,探進他的口腔,吮吸他的舌尖,蕭蓮舟環住他,開始回應。
一番深吻,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蕭蓮舟雙目潤濕的望着他,謝無涯輕撫着他潮紅的臉頰:“我證明給你看。”
他俯身再次吻上去,仍舊溫柔纏綿。
蕭蓮舟并不受用這種溫情的方式,總是試圖将謝無涯帶往另一條路。但謝無涯仍舊給予他充足的愛撫,并将他體内的不安和躁動全部融化。
他逐漸沉溺其間,忘了自己最開始想要的是什麼。他隻是覺得自己好像慢慢變得安心,無論他要帶他去什麼地方,他都願意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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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經曆了一種全新的體驗,也似乎突然感受到謝無涯所說的那種愛。
快天亮時,蕭蓮舟窩在他懷裡,望着窗外:“無涯,下雪了,我想在院子裡堆兩個雪人。”
謝無涯将被子給他裹緊:“好啊。等雪大了,咱們一起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
“不會。”
“明明就很幼稚……”
“我喜歡你幼稚。”
“我以為你喜歡成熟穩重的,原來竟是喜歡幼稚的?”
“你從哪裡看出我喜歡成熟穩重?”
蕭蓮舟戳了戳他的臉:“不然你怎麼會喜歡自己的師尊?”
謝無涯失笑。
蕭蓮舟轉頭望着他:“你好像很少喚我師尊。”
謝無涯認真道:“蓮舟就很好……”
蕭蓮舟環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喚我師尊,親我。”
“蓮舟……”
蕭蓮舟堅持,謝無涯隻好喚了一聲:“師尊。”而後,輕碰了一下他的臉頰。
蕭蓮舟跨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親上來,一番長吻,他松開他,口中微喘:“師尊隻屬于你一個人。”
聞言,謝無涯扶着他的脊背将他放倒,俯身去吻他眼睛、鼻尖、臉頰和嘴唇,每親吻一下,便喚他一聲:“師尊……”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又大又密,照花堂的院子裡堆了兩個又高又大的雪人。
照例去香雪堂敬香,外面雪大,謝無涯便讓蕭蓮舟先進屋等着,他去梅園剪些梅枝來。
剛一進門,一個人影突然從旁邊欺過來,直接将他逼倒在香案上,開始瘋狂撕扯他的袍服,蕭蓮舟認出來人,擡手想要推開他,反被絞住雙手按在頭頂。
“單雲閣!”蕭蓮舟驚恐之下,又急又怒,“你瘋了!”
“蕭宗主,這麼生疏,真叫人寒心哪。”單雲閣熟練的扯開他的衣袍,“我想,我們應該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你放開我,放開!”蕭蓮舟掙紮起來,香爐貢品砸了一地。
單雲閣肆無忌憚:“你叫啊,最好是把衍天宗的人都叫來,讓他們都來瞧瞧,他們敬重愛戴的雲澤君有多不知廉恥,尤其是讓你那個小徒弟來瞧瞧……”
蕭蓮舟面如土灰:“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這話該我問你。以前都乖乖的,怎麼突然就不聽話了?”他蠻橫的扯開他的袍服,瘋狂攻城掠地,試圖收複失地,蕭蓮舟伏在案上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擺布,“這樣就對了,叫什麼呢?把人叫來,誰都不好看,你那小徒弟可就在園子裡,讓他聽見多不好。”
“你到底……嗯……想怎麼樣?”
“蕭宗主,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的事你還沒幫我做完,你忘了?”蕭蓮舟想起身,被他一把摁倒在桌上:“那件事,繼續做。”
“單元君還有用的上在下的地方?”
“我用得着你的地方多了。蕭宗主,你要是想不做也行,隻是你的事可就瞞不住了。你猜猜看,你那小徒弟是知道你跟我搞在一起更傷心,還是知道你跟東陵瑤華有一腿更傷心?”
蕭蓮舟屈辱的伏在案上,屈指捏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東陵瑤華懷了你的孩子,這都快臨盆了,你怎麼還忘了?”
蕭蓮舟想爬起來,再次被他摁倒。
“她可還等着蕭宗主兌現承諾。你要是不娶,你猜,東陵元澈會不會扒了你的皮?”
單雲閣邊說,邊一鼓作氣,結束戰鬥,長舒一口氣後,餍足的将衣袍拉起來。蕭蓮舟直接癱倒在桌案上。
“不得不說,你這小徒弟把你養的很好……以後,我會常來,我建議蕭宗主還是從照花堂搬出來為好,否則,若是哪一日不小心撞上,難免尴尬。你說是不是?”
他笑說,悄然離去。
蕭蓮舟慢慢爬起來,面無表情,機械的将衣袍整理好。謝無涯拿着一大捧紅梅進來,整個人手臉凍的通紅,眼睛卻熠熠生光,蕭蓮舟望着他,他頭一回覺得這個跟在他身側的人美的如此驚心動魄。
“蓮舟……”他眼中帶笑,見香爐貢品灑了一地,慢慢走過來:“怎麼了?”
蕭蓮舟坐在旁邊,面露尴尬道:“不小心碰掉了。”
“沒事,我來收拾。”
蕭蓮舟起身道:“剛剛被香灰污了衣袍,我回去換一件。”
“去吧,我等你。”
“無涯……”他又喚他。
“嗯?”謝無涯轉頭看着他,白發與他手中紅梅相得益彰,襯得他眸燦如星,俊朗非凡。
蕭蓮舟欲言又止:“紅梅很漂亮。”
謝無涯笑:“我挑了開的最好的幾支。你要是喜歡,我剪些放在照花堂。”
“嗯。”
謝無涯獨自将紅梅插好,換上幹淨的貢品,又将地闆打掃幹淨,把香爐放回原位時,他發現這桌案似乎有些移位,便将它推回去,一使勁,誰知竟差點撞翻上方的靈位,吓得他趕緊扶正。
不想,卻聽見啪的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掉出來,他蹲下身子竟從桌案底下摸出一個尺長的錦盒,看起來收揀的極為嚴實。
打開一看,裡面似乎是一幅字畫。
他想,莫不是哪個手腳不幹淨的弟子偷了東西塞在此處?
随手就将卷軸打開,裡面是一幅畫。看筆法,他一眼就認出是出自蕭蓮舟之手。
畫上是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尤其眉心一點紅格外引人注意。
他盯着畫看了許久,直到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這才匆匆收好,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