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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長相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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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換作旁人,此生定會千倍萬倍的補償他。可惜,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唯獨他不可以。

他伸手覆在他的銀面上,想起那日他目中泣血的情形,他将人扶起來,一手扶住他的脖頸,一手解開他臉上的銀面。

他低頭注視着他,對銀面下的面孔毫不詫異。他伸手不厭其煩的拭去他臉上難幹的淚痕,聽他口中始終喃喃不休,溫柔的摩挲着他的臉頰,一遍遍輕聲安撫:“蘭玉,不哭了……”

“不要,不要……無涯……”

他似乎做了異常恐怖的噩夢,整個人驚懼無狀,渾身顫抖,口中呓語不斷。

“蘭玉,蘭玉……”

重矅輕拍他的臉頰,但明顯沒有任何作用。突然,他伸手在空中胡抓,神色惶恐,繼而大駭,泣不成聲:“無涯!不要!無涯!!!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極度的悲傷讓他近乎窒息,整個人無助的蜷成一團,渾身僵硬,顫抖不止,習慣性偏頭咬在被子上,指捏成拳,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所有突如其來的崩潰被他硬生生堵在喉嚨裡,在他一個人的胸腔裡兵荒馬亂。

重矅怔然,他還是經年不變的平靜,仿佛戴着一張永遠也撕不下來的面具,但他的眼中有莫名複雜的情緒。

人人都道冷心無情的扶華仙君,此刻如稚子般嚎啕大哭。

他無法想象當年他回宗得知心心念念之人自絕而亡,是何種心情,也不得而知這些年他是以怎樣一種心情繼續守着那處封印。

他心頭滞澀,喉頭發緊,他細細撫摸着他的臉,伸手将人撈起來,一手扶住他的脖子,然後低下頭,溫柔的吻幹他臉上的淚痕,吻上他的唇角……

酒意漫開,他含住所有呓語與悲傷,将溫柔和憐愛交換給他。

他的愛撫讓蕭珏慢慢平靜下來,熟悉的感覺更是迅速卸下他所有防備。他本能般抱住跟前的人,重矅沒有推開他,隻是将他圈在懷裡,輕撫他的脊背,由他伏在頸間,嘤咛了一夜……

翌日,蕭珏醒來時,重矅已不在房裡。

望着空蕩蕩的屋子,他有些怅然,卻又不知因何而生。

他本想跟他說一聲,他要離開衍天宗了。

可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算什麼呢?

這算在跟誰告别呢?

他真正想要交托的人,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自絕身亡。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那個雪夜,那個人借着酒意曾與他說過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他突然體會到他當時矛盾的心境。也許,從那時起,也許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心神俱傷。

但他不僅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走投無路,更是雪上加霜,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救他,到頭來,他竟是眼睜睜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絕路……

他坐在床上,痛哭一場。

他終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那個人萬念俱灰而去,這世上無他所念之人,他再不會回來。

*

少年終于在他們出發前往神爻山的最後一日夜裡來找重矅,他跪在地上整整一個時辰,将一千粒豆子悉數撿起來。

重矅給了他一頁劍譜,待他記下招式後,随即焚去。

“這三式每日需各練一萬遍,三個月後,下山來找我。”

少年點頭應允。

重矅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遲疑着開口:“阿……阿厭……”說完便局促的将腦袋埋下去。

“名字道是極好,望你當真能做到學而不厭。”

少年擡頭望着他,似乎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半天都沒反應。重矅問他:“還有事?”

少年搖頭,繼而躬身拜了一下,這才離去。

程景之進門撞見他,頗覺詫異:“花兄,那不是那誰?他怎麼來了?”

重矅沒解釋:“你來所為何事?”

程景之笑說:“明日不是就要出發前往神爻山了嗎?我這心裡還真有點激動,睡不着,就來找花兄聊聊天。花兄不會嫌棄我吧?”

兩人坐在院子裡,無月無星,道很安靜。稷辛備了壺茶,替他二人各斟了一杯,程景之端着茶杯細嗅,贊歎不止:“好香啊,這是什麼茶?”

稷辛道:“雪池玉露。”

程景之窘笑道:“恕我實在孤陋寡聞,這麼好的茶,我竟從沒聽過。”

重矅示意他細品,程景之喝過之後贊歎連連,忍不住道:“這樣的好茶,必定是好茶之人才能尋得。花兄家裡世代行醫,想不到對茶竟也有研究。我也攢了幾味好茶,以後有機會拿給你嘗嘗,雖比不得花兄的茶,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重矅道:“多謝。”

“客氣。”

坐了一會兒,程景之提議道:“花兄,不如我們切磋切磋?長夜漫漫,反正閑來無事。”

重矅拒絕了他的提議,程景之便獨自習了一段。又要顯露翩翩身法,又要飛花搖葉追求氛圍感,恨不得旁邊能有另一個人替他撒花揚雪。

出了通汗,他志得意滿的走過來:“花兄,怎麼樣?我新創的招式,漂亮吧?”

重矅如實道:“華而不實。”

程景之道:“魚與熊掌豈可兼得?左右占一樣我也挺滿足的。”

重矅問他:“你如此領會劍意,你師傅可有說什麼?”

程景之想了想道:“說了,就跟花兄你上次說的一樣嘛。”

“這麼說,你師傅脾性不錯。”

“哈哈哈……”程景之笑起來,“是啊是啊,沒把我這逆徒逐出師門,可不是好脾性?”

“抛開你那些炫技的招式,他傳你的這套劍術你若能領會三分,便足以在修真界立足。”

程景之面上一僵,随即恢複如常:“花兄,我就不是那塊料嘛,我對我現在挺滿意的。”

重矅也未多言,隻道:“人各有志。”

程景之後仰在椅子上,望着墨黑的夜空說道:“花兄,你去過西境嗎?”

重矅喝了口茶:“沒有。”

“真是遺憾,”他歎氣,“我們西境的夜空可美了,尤其是這種晴朗的夜晚,躺在月亮坡上,看漫天星子,耳畔是遼闊的風響,若是運氣好,還能看見星落。記得我小的時候,常幻想能把星星摘下來,有一回星落,我追了十幾裡地,生怕被别人撿了去。最後你猜怎麼着?半路遇上一隻妖狼,反被追了二十幾裡地,别提多狼狽了……”

重矅靜靜聽他說,并沒作何回應。

“還有,我們西境,尤其是我們朝鳳族的姑娘,個個美若天仙,花兄,你要是沒成家,我肯定給你做個大媒。”

重矅道:“你先周全自己。”

程景之忍俊不禁,接着,他從懷裡摸出一隻晶亮的耳墜朝人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可是姑娘送我的定情信物。我們朝鳳族有個習俗,若是有心儀之人,便會摘下耳墜送給對方。”

重矅移開視線:“恭喜。”

程景之小心翼翼放回懷裡,立馬換了副面孔:“其實我不喜歡這姑娘,太鬧騰,還喜歡跟我拌嘴,我說一句,她能說十句。不僅嗓門大,還兇,站在月亮坡吼一聲,湟湟河那上面都能聽見。她還老喜歡下河摸魚,我總跟她說,女孩子不要常泡在水裡,她不聽,還揪我,你說這都什麼人啊?我來這裡之前,她不讓我來,說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來了也是丢人現眼,我本來也沒那麼想來,但她這麼一說,我還非得來,我多要面兒啊,是不是?花兄,這口氣咱得争啊……”

“說起争氣,我就想起有一回,我說想吃包子,她說要親自下廚給我做羊肉餡的,她的廚藝我還不知道嗎?我極力阻止,但沒攔住,她還不讓我幫忙,說是要一鳴驚人。那天我打定主意,就算她蒸出一鍋炭,我吞也要吞倆。做到一半,她突然來跟我說,問我介不介意改吃餡餅?那我想,包子跟餡餅都是皮包餡,也差不多。沒多久,她又來問我介不介意吃些肉湯,我想着吃餡餅是有些噎,來點肉湯也好。一會兒功夫,她又來問我要不再吃點面片?她說已經在做了,我想她都在做了,多少吃點也無妨。後面,她又來問過我幾回,我想她中午做這麼多,我們倆也吃不完,一會兒讓老胡帶些餡餅和肉湯回去,于是,我就把老胡叫來賽馬……我倆從早上等到傍晚,終于吃上了肉醬面,不得不說,雖然沒有一鳴驚人,但是味道确實不錯,這裡有一說一,老胡他們家的秘制肉醬也是真不錯……”

程景之絮絮說着,說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不知何時,他輕聲哼起了一支小調。

“彎彎曲曲的湟湟河”

“流過了月亮坡”

“圓圓的月亮照坡頂”

“亮亮的星星枝頭落”

“……”

“程公子,”稷辛走過來,低聲打斷他,“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程景之轉過頭,才發現重矅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他起身略帶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一時忘了時辰。”

送走程景之,稷辛拿了件披風替他蓋好。

重矅睜開眼睛,稷辛分明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疲憊和倦怠,仿佛是從心底生出的一種深深的疲累。

他愕然!

他也會感到疲憊嗎?

他是神啊。

這天上地下主宰一切,唯一真正的天神。

“稷辛,這幾日跟着他。”

稷辛收拾好心緒,不解:“主上是說程公子?”

“他似乎不太對勁。許是我錯覺。”

“主上放心,我會跟着他。”

重矅起身,稷辛立在原地看着他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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