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拍戲時,導演格外介紹了一下新來的兩人。
那兩人,女人笑眯眯的站在平時脾氣暴躁的導演旁邊,男的拉着一張臉,神色看起來很不耐煩,等導演一說完,他就臭着臉不爽的走了。
女人見此還在他身後還貼心的笑着囑咐他,中午要吃飯,不要對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
這兩人原書作者和她的丈夫,早幾天的時候他們就來了,還沒來得及在劇組探班的,天降暴雨使得山體滑坡,隻能呆在這裡和劇組的人一起拍戲。
秦先看着兩人,心頭莫名萦繞了一絲微妙的感覺。
說不出什麼總歸是不舒服,但是他仔細看了又看,拍拍那個疑似壞了的令牌,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他隻好暫時放下疑心,開始鼓弄在這深山老林沒信号的手機。
許明的消息發不進來,他人也進不來,讓他查的那些資料秦先也看不到。
他是站在旁邊的,不擋人道,突然他敏銳的察覺到有人的逐漸逼近,一擡頭,一人正好在他面前停下腳步。
那腳步停的正好,正是他擡頭那一刻落下最後一步。
那人沖他一笑:“你好,我是牧醒。”
她穿着白黑調偏多,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冷靜,見了人也是淡淡一笑,以老練的人情事故打着招呼。
秦先颔首示意,深邃的眉眼平淡,這是他一慣對外的模樣。
打過招呼後,牧醒繞過他,走到了他身後。
她伸出手,笑的明媚說:“我是牧醒,你還記得我嗎?”
陳則呆呆張開嘴巴,差點把嘴長成o形,她對這人印象都可以是深刻。
畢竟那天晚上的她,那麼無助那麼悲傷,晚上她回去後甚至一度陷入懊悔和自責,常常在想自己當時怎麼就沒能幫到她。
最後她隻能對自己說,要是有下次。
一定要拉開她。
陳則膽小,恐人,但是又不知道是從哪裡有生出來的聖母心,看到處境艱難人的時候,她的聖母雷達就狂響,使得自己陷入深深的自抗中。
可眼前這個和那天晚上的人有半點相似嗎?
牧醒笑着晃了晃手:“嗯?”
陳則暈暈乎乎的一邊看着她,一邊把手搭了上去。
“你,你好。”
牧醒搭着人就走,中間還不忘轉頭報備:“秦老師,我有點事需要小則幫忙,人我就帶走了啊。”
秦先看了一眼眼睛盯着牧醒,心已經不知道在人身上飛了幾圈的人。
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秦先:“記得早點回來,别夜不歸宿。”
牧醒淡淡說:“秦老師放心,我會把她照顧好的。”
莫名其妙的陳則感覺空氣有點粘稠,她這條小魚呼吸腔有點被堵,她隻好小心翼翼的抽出點手,試探的說:“我,我,會的。”
秦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和沈甦走了,她又轉頭認真的對牧醒說:“你沒事,真真是,太太太好……”
牧醒自然拉住她的手:“謝謝你。我帶你去看我們這次的劇本,你想不想看?到時候正好給我提點修改上的建議。”
陳則遲疑了一秒,從初中開始就有的中二編劇夢,在這一刻死灰複燃了。
提建議,修改,對她而言,真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秦先和沈甦一前一後進了劇場,然後被平時脾氣暴躁的導演,面色扭曲的溫聲趕了出去。
看的出來,是很努力的壓低嗓音,不讓自己猛的爆斥出聲。
他這勉強算是溫和的模樣不隻是秦先,周邊的工作人員哪裡見過他這樣,忍不住頻頻打量兩人。
并且看着雖然長得非常過得去,但是衣着,應該是低調的秦先,心裡琢磨他身上穿的是哪個牌子的大牌。
其實這是秦先趁着活動三十九塊九,在淘吧買的大全套,一樣的衣服他衣櫃裡還有個三四套。
按導演的原話就是,沒他的事,讓他回去歇着。
秦先摸摸鼻子,聳聳肩拉着沈甦走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平時秉承着,花了錢,就得好好幹活,甚至恨不得演員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場務裡的導演,今天為什麼性情大變。
但是,這可是他自個說的。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秦先原本想在這裡做個簡易的陰氣指引,查查昨天那消失的小鬼躲哪去了,但看樣子目前是不行了。
想了想長鬼之前滞留的地方。
秦先愉快且沒有心裡負擔的跟着他那破令牌,又來轉了一圈墳地。
陰氣這東西就跟氣味一樣,每個人獨有,并且根據呆的時間不同,陰氣濃厚程度也不同。
之前長鬼老窩的大棚現在進不去,那就隻能再次來到墳墓這邊瞅瞅。
昨天天色濃黑,隻能看得清這些墳墓的小小部分。
今天天色雖然昏暗,但是昏暗的日光足以照亮這小小的地方。
這與其說是樹林,不如是是墳林,樹基本上紮根墳中,茁壯成長。
秦先是陰泉司引路人,不用像人間所謂大師一樣,需要開天眼,人間與陰間的東西會一并出現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