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吧?你選的這馬也就多撐了十幾秒吧?”
兩個人誰也不服氣誰,都覺得自己雖然賭運差,但怎麼都不能被對方看扁。
于是在比賽剛剛結束,兩個人一齊站了起來,立馬壓了下一場的賭注。
第一次,伏黑甚爾選的馬跑着跑着開始散步,坂田銀時還沒笑完,就看到他選的馬甩着尾巴湊上去獻殷勤。
下一場,坂田銀時選的馬不知道突然發生瘋,開始上蹿下跳,把一衆馬都挨個撞倒,比賽不得不在一開始就宣布結束。
下下一場… …
坂田銀時将手中的一沓賭馬券捏成一團:“你是不是被什麼奇怪的咒靈詛咒了?比如什麼‘進賭馬場必出意外’之類的?!”
“呵,我才要說是不是你影響了比賽呢!平常的時候我就算輸,也不會輸得這麼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坂田銀時用力拍了拍伏黑甚爾座位的靠背,“怎麼看都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吧?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幹脆讓别人一起輸,所謂的幹掉其他競争者,自己就能得第一的這種卑劣手段!”
“說得這麼頭頭是道,不會你就是這麼幹的吧?”
兩個人誰也罵不過誰,幹瞪眼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用實力說話。
“抱歉先生,您卡裡的餘額已經不夠了。”
坂田銀時沉默了一下:“開玩笑的吧?裡面可是有三千萬的啊!”
“嗤,區區三千萬,也就是我一單子的事情。”
伏黑甚爾嘲笑了一番,然後打開自己的錢包:“… …”
“怎麼了?你不會也沒有錢了吧?”坂田銀時捂着嘴嘲笑着,得瑟地掏出手機,打給了之前在食堂給了他号碼的五條翔一。
“喂,五條不記得叫啥君,給我卡裡再打三千萬過來。”
“啊?悟大人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啊,麻煩快一點,我有急用,拜。”坂田銀時合上手機,一隻手撐着櫃台,一隻手扶着自己的額頭,“诶呀诶呀,區區三千萬,也就是我一個電話的事情。”
伏黑甚爾從來沒覺得一個人竟然能煩人成這個樣子,要不是怕賭馬場把他拉黑,他現在已經一拳揍上坂田銀時那得瑟的臉上了。
所謂輸人不輸陣,伏黑甚爾最終嗤笑着合上錢包:“不管什麼事,就隻知道靠家裡的小屁孩,要是被家長知道把錢花在賭博上,小心回家被打屁股。”
他轉身潇灑地離開了賭馬場,留給坂田銀時一個成熟大人的背影。
坂田銀時才不怕什麼“家長威脅論”,他隻覺得自己赢了這一局,于是揚聲追着伏黑甚爾繼續補刀喊:“是準備去賣屁股賺賭資了嗎?!大叔注意身體啊!年紀大了腎衰弱得很快的!”
“咔嚓”一聲,鋁合金實心的大門把手像豆腐一樣,輕易得被伏黑甚爾捏碎。
“我改變主意了小鬼。”伏黑甚爾猙獰着側頭看向坂田銀時,“果然還是在這裡先把你給宰了吧。”
賭馬場的那頭,觀衆捏着手裡的票熱火朝天,這邊兩人龇牙咧嘴,怒目而視也是同樣的熱火朝天。
一直站在櫃台的工作人員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一開始他被兩人那豪擲千金的架勢酸得不行,在他們嘴裡好像三千萬就像是路邊的石子一樣不值錢。
但眼看着兩人你一句陰陽,我一句怪氣,氣氛漸漸焦灼起來,他開始後知後覺感覺到不對勁。
不是吧?他隻是個來做兼職的大學生,隻是聽說這邊時薪高就屁颠屁颠地過來打工了,誰知道會遇上這種黑1幫對峙的情節。
等他們火并完了之後,自己會不會被當做目擊者滅口啊?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撥打報警電話的時候,賭場的總經理終于出現了。
“兩位先生,公共場合請注意。”
總經理一看就是對這個場面很熟悉,面上淡定得連眼角魚尾紋的褶子數量都沒變:“我們賭馬場不光和東京其他賭馬場有聯系,還和諸多小鋼球店等類似産業有投資,所以兩位如果行為欠妥被我們拉黑的話,以後可能就要換個城市遊玩了。”
話語裡沒有過多的勸阻,光是說出這個事實就已經足夠讓坂田銀時和伏黑甚爾的頭腦冷靜下來了。
他倆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咂着嘴别開了視線。
正巧,這時坂田銀時的手機響了一聲,打開一看,是彙款成功的提示。
他擡起下巴往馬場别了别:“怎麼樣?再戰?”
“嗤。”伏黑甚爾掏出手機,毫不客氣地給熟悉的中介人發短信,“再戰就再戰,小鬼年紀不大,嘴倒是很硬,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你的賭運在我之下!”
“嘴硬怎麼了?總比某人一把年紀了想硬都硬不起來的好。”
“咳咳。”總經理不自然地咳嗽了聲,“先生,請這邊下注。”
歡呼再次在賭馬場響起,兩人剛剛的一觸即發像是一滴水一樣,悄無聲息地蒸發在陽光下。
汗水,熱血,淚水,夢想,在這個一念破滅,一念萬貫的地方,周圍圍繞着的都是一群沒有理智的賭徒。
你坐在其中,不消片刻便會被同化,金錢在這裡不是衡量商品價值的工具,而是一串串沒有實感的數字。
等到回過神,就會發現自己身着片縷,凄慘地被趕出了店。
坂田銀時和伏黑甚爾沉默地站在賭馬場門口,低頭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僅剩的内褲,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