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碰碰車形狀的胸針，觸摸它之後會推進遊戲進度——在你們昏迷的時候，我把它塞到你們手裡過，看看有記錄嗎？”

顧可可率先行動，她在自己系統裡調取出了關鍵信息，自然也看到了目标進度後鮮明的“1/7”标識。

梁姰雖沒什麼明顯的動作，但她眉尾略挑，面如死灰的臉上難得多了幾絲表情。

“胸針？”

她似乎是終于起了些興緻，“是什麼樣子的？”

老仁見兩人沒什麼事，就早早翹起二郎腿坐在一旁，悠閑地哼着小曲。

聽見梁姰對這小玩意兒來了興趣，他朝着淇知夏的方向點了兩下腦袋。

“小夏，你快把你那胸針拿下來，給她們看看。”

可意外的是，被叫到名字的淇知夏卻沒有任何動作。

她條件反射般護住别在衣領上的胸針，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梁姰和顧可可，像是要在她們臉上找到什麼破綻似的。

“Summer？”

顧可可也被她陡轉直下的态度驚到了，言語間都有種束手無措的感覺，“你……怎麼了？”

老仁的笑意也僵在了臉上，他不自覺地往駱川戈的方向靠了靠，與淇知夏拉開了适當的距離。

“小夏，你這是做什麼？”

淇知夏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面前兩人。

她滿是懷疑的目光從顧可可遊移到梁姰的身上，捂住衣領的動作在潛意識裡加重。

“我怎麼敢确定，你們是真的梁姰和顧可可？”

猶如一陣悶雷正中衆人的眉心，大家隻覺得自己背後一陣發寒。

好不容易挪到駱川戈身邊的老仁又一陣心驚，連忙手腳并用着退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他看向梁姰的目光都摻雜了幾分複雜的意味，表情像是生吞了一隻活蒼蠅般的猙獰。

坐在另一端的王建平也似乎是察覺到了氛圍的變化，他沉默片刻，選擇站在淇知夏的身後。

王建平沒有過多留意梁姰和顧可可的微表情，反倒是将視線重心轉移到了毛手毛腳的老仁身上。

淇知夏索性捏緊了衣領上的那枚胸針。

“姰姐，可可，你們兩個人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紅衣工作人員帶到封閉空間長達十多分鐘——”

她停頓幾秒，斟酌着自己的用詞。

“我個人覺得，你們會存在被掉包的可能性。”

玩家正處在系統為他們量身打造的規則類世界中，系統每次意料之外的“靈機一動”，都可能會讓他們蒙蔽了雙眼。

在這種情況下，誰又能判斷這一秒落在自己手中的羽毛，是否會屬于上一秒驚乍而飛的那隻白鴿呢？

“所以在最終确認你們身份之前，我暫時不能把這麼重要的道具交給你們。”

淇知夏手指微動，幾下就将挂在衣領上的胸針取了下來，攥握在手心中。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看向駱川戈，“你跟她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駱川戈垂眸看了眼身旁的人，沉沉回複道：“第一個副本，威爾森學院。”

“既然如此，那就問些在那個副本中，隻有你們幾個人才會知道的問題吧。”

淇知夏再三思量後開口，“越細節越好。”

顧可可看得出來駱川戈有所顧慮，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腿，兩人視線在緊急救助站裡的甜膩空氣中短暫碰撞。

“沒事，你随便問就行，我和姰姐都理解。”

聞言，駱川戈這才轉頭看向梁姰，對上了她默許的目光。

“第一個問題……”

駱川戈深吸一口氣，“我們所在的男生宿舍門牌号是多少？”

梁姰和顧可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答道：“501。”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簡單，畢竟宿舍設定是NPC所安排的，系統如果想從中作梗，那也是輕而易舉。

駱川戈思考良久，決定還是從他們幾個的互動間下手。

“那，宋明……”

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駱川戈難免卡頓了下。

“宋明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麼……”

時間仿佛沉入了漫長的真空之中，漫長到他們以為不會有人再開口講話了。

顧可可的聲音如同絲絲細縷，戳破了隔絕真空的脆弱防線。

“他……他把金鎖和鑰匙都丢進了宿舍裡，在他被狄青……撕咬的時候……”

梁姰眉頭也皺巴巴地擰到了一起。

“在宿舍門關上的前一刻，他還在努力離我們的宿舍遠一些……狄青就攀挂在他的身上，朝着他的……”

“夠了！”

駱川戈低吼着，手臂被他垂直砸進姜糖餅長椅中，凸起的青筋蔓延，正随着身形微顫而規律搏動着。

“她們都說得沒錯……”

他緩緩擡頭，眼尾那抹猩紅來得迅速，甚至讓淇知夏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駱川戈的拳頭深深向下鑽着，姜糖餅特有的淡奶香味在迅速彌漫。

“可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