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黃昏,一衆大臣已經在殿上站了近2個時辰,寒氣從腳底傳上來,徐逢緣覺得自己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
這期間,聞人铖朝她使眼色讓她先退下去,後面有事自己來擔,可她隻是搖搖頭,今天這種情形,自己作為史官無論如何不能退下。
好在皇上很快來了,看着衆人,面色十分難看。
“今日,哪幾位大人沒有來呀。”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作聲。
“行了,不必袒護,朕讓你們在這裡等,定是已經查清楚了。今日造這罪,要怪就怪宋大人、曾大人,朕等了他們許久,這人可是還沒來。”
“回皇上,兩位大人聽聞太傅售終,心中悲痛,想必是先去了太傅府上。”
皇上意味深長的看着聞人铖“丞相此言,是兩位大人比朕還着急,太傅可是朕得老師。”
“臣并無此意。”
“朕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朕想問問,這兩位大人跟太傅是何交情,能這麼快得到消息趕過去,到底是和太傅關系好,還是和太傅關系不好,哪位大人能給朕說一說。”
他這一問,大家的頭低的更深。
徐逢緣彎着腰,冒出一身冷汗,領會到聞人铖說的那句“去不得”是什麼意思,皇上這是在借着太傅的事,鏟除異己。
“徐大人,此時你如何看。”
聞人铖心中一驚,側頭看向她。
“回皇上,臣作為史官,理應如何記錄,但凡事都需的有個前因後果,臣不敢亂來,怕一不小心毀了皇上的威嚴。”
還好,聞人铖松口氣,倒也算是合理。
“徐大人說的有理,看來史官一職朕是找對了人,也幸得你提醒,不然朕一不小心就成了不問青紅皂白的昏君。好,大家既然想知道前因後果,朕就帶你們一起去看看。”
此時的太傅府,已經忙成一片。雖說早做了打算,但人走的這麼突然,一切都得抓緊安排。徐逢緣見着靈堂,又想起爹爹離開那時,悲從心生。下一刻,卻有一股暖意傳來,是聞人铖偷偷塞了暖手爐過來。
趁着衆人各自寒暄,聞人铖将她拉到一邊“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回去,你可撐得住?”
“我沒事,今夜,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會出什麼問題。”
“太傅和皇上親如父子,也算是他難得親近的人,老太傅一走,京中湧動的暗流定會翻到明面上來。我們倒還好,無非就是見機行事,可你不一樣,你身為史官,需得如實記載,皇上的一言一行,真要是被如實記錄,隻怕是個麻煩。”
徐逢緣也想到了此事,她隻是個記錄者,沒辦法去評判誰對誰錯,更不能根據自己判斷記入史冊,發生了什麼,她就如實記載。
“當真體會到爹爹的不容易了,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盡到一個史官的職責。”
“我知道勸不住,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還有我在,定不會讓你有事。”
“今日......”她話還沒問完,就聽見門外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為首的正是皇上身邊近衛。
這種場合突然出現近衛,引起了一陣慌亂,大家看看屋内又看看外面,交頭接耳猜測出了什麼事。
聞人铖臉色愈發地難看,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握緊了徐逢緣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後拉去。
片刻,皇上從屋内出來,臉上竟帶着笑意,可那笑在此時讓人心生畏懼。
“諸位不要慌,近衛來隻是接到了消息,說是,這太傅府,有人想謀害朕。你們說說,到底是誰這麼大膽!”
院子裡頓時鴉雀無聲,隻有搖搖晃晃的燈籠在寒夜中散發點點光芒,雪又下了起來,寒風襲來,徐逢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皇上恕罪,徐大人她這兩日感染風寒。”
“也罷,就讓朕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免得牽累無辜的人。來人,将曾大人和宋大人押出來,摘去管押入天牢。”
近衛得了命令,快速進屋,押着兩位大人踉踉跄跄走出來,一到院子就跪在地上“皇上明察,我們二人絕無謀害皇上之心,皇上明察呀。”
“有沒有此事朕自會查清楚,但你二人在太傅離世當日匆匆趕來取走信件,這是為何?若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會如此?不過你們放心,朕會給你機會解釋清楚,押下去!”
“皇上,冤枉啊皇上,皇上明察啊。”
太傅的胞弟孫如披麻戴孝匆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皇上面前“二位大人确實隻是來看望兄長,還請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