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點疑慮,讓時祁沒有把昨夜在江尋那裡發生的事如實告訴易蘭玱,不過幸好,易蘭玱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等一下,你和江尋認識了?”
易蘭玱才想起來時祁應該沒太接觸過自己的交友圈,忽然有點意外。
“嗯,之前霍随惹他生氣了,不敢見他,讓我幫忙跑腿來着,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時祁回答。
乍然聽見了好友的八卦,易蘭玱卻沒做什麼反應,隻微微挑了下眉,就又回到了先前的思路。
“……也是,江尋和霍随的關系那麼好……和顧璟的關系也不差,你認識他也是早晚的事。”易蘭玱微微凝眉,歎道:“……也就他會這麼爽快地答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你和江尋哥也是朋友嘛。”時祁補充道。
“是啊……”易蘭玱看他一眼,說:“所以我在評估我們之間的友誼夠不夠他和我分享秘密。”
“……”
“罷了,問不出來就算了。反正顧璟絕對不會說些不該說的,嘴比我還嚴……”
他這後一句像是含在喉嚨裡說的,時祁并沒有聽清,迷糊地擡起頭問:“……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不說就不說吧,哥想通了。”易蘭玱再次揉了揉時祁的腦袋瓜。
時祁深知他接下來就要去找江尋了,對于自己這種微妙的出賣了隊友的感覺,他感到十分不安,想着等下要發消息給江尋道個歉什麼的,至于顧璟……唉先不管了。
易蘭玱像是猜到他在想什麼,歎了口氣,說:“放心吧,我又不會為難江尋,我隻是想确認你的安全,至于那個東西是圓是扁和我并沒有太大關系。”
時祁心下稍安,趕緊點了點頭。
眼看易蘭玱對他的“質問”已經臨近尾聲,時祁的小氣焰又重新嚣張起來。
他把剛才一直半拽着的易蘭玱的手臂往旁邊一扔,學着他哥有模有樣地抱起了手臂。
易蘭玱:“?”
“咳咳,到你了。你說說今天早上幹嘛去了?為什麼不好好卧床休息!”時祁豎起眉毛質問道。
易蘭玱假裝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但這絲毫不能使鐵面無私的時祁動搖。
“……是易巒找我有事。”易蘭玱隻能無奈地回答他。
“……”時祁立刻變了臉色,追問他:“找你幹嘛?”
“還能幹嘛?跟我講了些接下來的安排。”
易蘭玱沒再看時祁,往後重重倚在沙發上,雙手張開搭在沙發背上,目光盯着天花闆,像是再懶得多說一個字。
時祁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語氣難得帶了點埋怨,說:“你受傷這麼多天他都不回家來看你,還沒好全呢就給你安排上工作了……讓你幹嘛?你又要出去了嗎?”
易蘭玱目視前方,卻伸出一隻手精準地按住了時祁的頭,輕輕攏了兩下,笑着說:“行了你,我身體早就好了,天天這麼緊張做什麼?能不能相信醫生啊。”
時祁把他的手往下一扒拉,氣道:“那也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那天都那樣了!我都怕你……!”
時祁說不下去了,語氣又氣又急,也不知道這脾氣該發給誰,隻能悶聲不說話,連眼睛都有些發紅。
“哎呦……”易蘭玱趕緊湊過去,又是揉腦袋又是拍背的一頓哄,又說:“我躺一百天,那你是不是也得躺五十天?你去十一區也受傷了,你以為我不擔心?還不是由着你整天亂跑了。”
“那怎麼能一樣?那是因為你回來之前我就活蹦亂跳的了!”時祁還是氣哼哼的。
“怎麼不一樣?我現在難道不是活蹦亂跳的了?”易蘭玱把他的肩膀扳過來,讓他看着自己,說:“我擔心你和你擔心我是一樣的,知不知道?”
“……嗯。”時祁轉過身去,還是有點生悶氣,哼哼着說:“他們一點都不關心你。”
易蘭玱知道他說的易巒和阮雲天這對不靠譜的家長,隻說:“你知道我并不在乎的。”
“唉……”時祁又重又深地長歎一口氣,重重往沙發上一靠,兩手像易蘭玱那樣展開搭在沙發背上,斂眉目視前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易蘭玱覺得有點好笑,收回胳膊交疊在腦後,把沙發背讓給時祁,兄弟倆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那你,是不是很快又要出去執行任務了?”時祁悶悶不樂地問。
“或許吧,”易蘭玱想了想,說:“應該會等霍随他們回來之後,所以還不急。”
“是嘛?”時祁看了易蘭玱一眼,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霍随出去一趟有什麼進展,學院那邊都快停擺了……”
“說到學院……”易蘭玱盯着時祁,問:“你是不是該回去上學了?之前天天嚷着要我放你去學院,這會兒倒是悠起來了。”
時祁心虛地抿了抿嘴,才發現自己一直在下意識地忽視自己還得回去上學這件事……
隻能說,理想和現實終究是兩回事,以前時祁在家自學還沒什麼,真去學院待了一段時間,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個不愛上學的人……
“哎呀反正我們主教官都不在呢,現在的課也亂套了,基本上都是在訓練場練習呢,無聊得很。”
時祁打了個哈哈說過兩天就回學院,讓易蘭玱稍安勿躁,易蘭玱對此表示無語,懶得搭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