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昕洋硬用了比平常多三倍的時間，狂刷了一個星期的題以後，便是月考了。他知道他沒可能達到季菲那個高度，隻要擺脫倒數第一，那也至少表明了态度——一個男生絕對不能比女生差的态度。

物理課，班主任的，是倪昕洋對自己不至于和季菲拉開過大差距的、稍微有點信心的一門課，也是他這一個星期裡用了最大功夫去突破的課。看到老師拿了一疊考卷進來，雖然自恃卷子做得還不錯，但他的心情還是相當緊張的。此刻，他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隻有投入過的、重視的才會産生緊張心情。

班主任掃視了一下全班，表情是滿意的：“這次月考，咱們的成績，嗯，在年級裡還是可以的。單科年級前十，咱們占了五個。123名咱們包了。”

班級裡響起私語。123名全包，橫掃其餘七個班，難怪不苟言笑的班主任會如此和顔悅色。

“我來說一下，前三名。第三名，張濤，張濤啊，你這次進步了3名，繼續保持。第二名，季菲。這個我就不多說了。”班主任口氣中滿滿的對他喜歡的孩子的得意之情。

倪昕洋聽到季菲位列第二而非第一的名字并不奇怪，她的每門課都能保證位列前三，平均到在任何一門課上找不出短闆，所以一旦總分加總，她永遠能拉開年級第二名近十分的距離。倪昕洋看看她，聽到表揚，竟然還淡定到繼續看她的《古文觀止》，連頭都沒擡一下。她和他之間的這個距離，假以時日，他稍微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趕得上。

清清喉嚨，班主任繼續說：“第一名，這個我必須好好說一下——倪昕洋。”突然從老師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他一驚，就剛才瞟季菲一眼而開的那點小小小的小差，都讓顧老師火眼金睛發現了？這也太神了吧。他立馬正襟危坐，表情虔誠的瞅着老師。老師看着他的表情裡并沒有他常見的責備，甚至……如果他沒看走眼的話，還有一點笑意：“倪昕洋，你非常棒。”倪昕洋暗暗思忖，這才一天不見，顧老師都學會用諷刺語句了？他再坐端正一點，表示出虛心接受的樣子。顧老師停了停，掃了眼全班：“這次最後那道15分的大題，把大家的分數拉開很遠。而，全年級，隻有倪昕洋這道題是全對的。所以，他以96分的高分位列年級第一。”

季菲這才從《古文觀止》上擡起頭，看了顧老師一眼後，又看了他一眼，清澈的杏眼中帶着滿滿的驚喜。

顧老師的聲音還在繼續：“這個題，确實很有難度，而且裡面有兩個陷阱，除了季菲繞過去一個以外，其餘的同學就是全軍覆沒。而倪昕洋，是用了一種非常簡單的方法，壓根就沒碰到陷阱。不過，倪昕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