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也很配合地點點頭,和他們告别。
他們兩個順着草坪的斜坡往上走。城堡近在眼前了,三三兩兩的學生還在門前的場地上,享受他們的假期。
“怎麼,你和那兩個學生關系不好?”弗朗茨問。
“什麼?”哈莉頓了頓,“不,當然不是了——”
“那為什麼我們回來了?”
“唔,那是因為……赫敏正在策劃一項社會活動……”哈莉說,“要我說,她有點過于堅持了,實際上那件事不是那麼好做的……”
午飯之後,他們找了一間空教室,把上星期驗算好的數據拿了出來,開始熬煮魔藥。最基礎的顯色魔藥的藥方,差别在于制造時的攪拌方向。他們要記錄下最終成果的顔色,以便為他們的研究提供指示。
等到他們做完這份工作,天已經黑了。他們收好東西,下了樓。
“你的同學們來了。”哈莉看着窗外說。
德姆斯特朗的一行人正從湖邊朝城堡走去。威克多爾·克魯姆和卡卡洛夫并排走在前面,其他德姆斯特朗的學生稀稀落落地跟在後面。
“一群蠢貨。”弗朗茨評價道。
當他們走進燭光映照的禮堂時,裡面幾乎坐滿了人。火焰杯已經被挪了地方。它此刻立在教工桌子上鄧布利多的那把空椅子前面。
萬聖節前夕晚宴的時間似乎比往常要長得多。也許因為接連兩天都是宴會,哈莉似乎不像平常那樣喜歡那些精心準備的豐盛菜肴了。禮堂裡的人不斷引頸眺望,每一張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大家都坐立不安,一些學生不時站起來看看鄧布利多是不是吃完了。哈莉慢條斯理地吃着,靜靜等待。
終于,金色的盤子又恢複到原來一塵不染的狀态,禮堂裡的聲音突然升高了許多。随即,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禮堂裡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鄧布利多兩邊的卡卡洛夫教授和馬克西姆女士看上去和大家一樣緊張、滿懷期待。盧多·巴格曼滿臉帶笑,朝各個學校的學生眨着眼睛,而克勞奇先生則是一副興味索然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有些厭煩。
“好了,高腳杯就要做出決定了,”鄧布利多說,“我估計還需要一分鐘。聽着,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後,我希望他們走到禮堂頂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過去,進入隔壁的那個房間——”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門,“——他們将在那裡得到初步指導。”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揮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燈裡的那些蠟燭,其餘的蠟燭都熄滅了,禮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半明半暗的狀态。火焰杯現在放出奪目的光芒,比整個禮堂裡的任何東西都明亮,那迸射着火星的藍白色火焰簡直有些刺眼。大家都注視着,等待着……幾個人不停地看表……
“你們校長很有戲劇性。”弗朗茨說,“他多大年紀了?”
“一百多歲了,我猜。”哈莉小聲說,“真厲害啊,到了這個年紀還這麼有活力。”
高腳杯裡的火焰突然又變成了紅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濺出來。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從裡面飛出一張被燒焦的羊皮紙——禮堂裡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鄧布利多接住那張羊皮紙,舉得遠遠的,這樣他才能就着火焰的光看清上面的字。火焰這時又恢複了藍白色。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用清楚而有力的口吻說,“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威克多爾·克魯姆。”弗朗茨小聲說,和鄧布利多的宣布異口同聲。
掌聲和歡呼聲席卷了整個禮堂。威克多爾·克魯姆從他們斯萊特林的桌子旁站了起來,沒精打采地朝鄧布利多走去。他向右一轉,順着教工桌子往前走去,從那扇門進了隔壁的房間。
“他還沒痊愈嗎?”哈莉問。
“是的。”弗朗茨說,“昨天在船艙裡還要喝魔藥。”
“太棒了,威克多爾!”卡卡洛夫聲如洪鐘地吼道,盡管禮堂裡掌聲很響,大家也能聽見他的聲音,“你注定就是勇士!”
掌聲和交談聲漸漸平息了。現在每個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腳杯上,幾秒鐘後,火苗又變紅了。第二張羊皮紙在火焰的推動下,從杯子裡蹿了出來。
“布斯巴頓的勇士,”鄧布利多說,“是芙蓉·德拉庫爾!”
“就是那個最漂亮的女生嗎?”哈莉看着那個酷似媚娃的姑娘優雅地站起來,甩動了一下她那銀亮的秀發,輕盈地從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間走了過去。
“布斯巴頓看起來不是很團結嘛。”弗朗茨譏諷地說。哈莉看到兩個沒被選中的姑娘淚流滿面,把腦袋埋在臂彎裡,傷心地哭了。
當芙蓉·德拉庫爾也進了隔壁的房間後,禮堂裡又安靜下來,這次的寂靜裡湧動着簡直可以品嘗到的強烈的興奮。下面就要輪到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這時,火焰杯再次變成紅色,火星迸濺,火舌高高地蹿入空中,鄧布利多從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張羊皮紙。
“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大聲說道,“是塞德裡克·迪戈裡!”
“我知道他,赫奇帕奇的帥哥。”哈莉對弗朗茨說。歡呼聲一下子響起了,每個赫奇帕奇同學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腳,這時塞德裡克從他們身邊走過,臉上燦爛地笑着,朝教工桌子後面的那個房間走去。确實,給塞德裡克的喝彩持續了很長時間,過了好久,鄧布利多才使大家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太好了!”當喧鬧聲終于平息後,鄧布利多愉快地大聲說道,“好了,現在我們的三位勇士都選出來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賴你們大家,包括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學,你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們的勇士。你們通過給勇士加油,也會為這次活動做出很大的貢獻——”
可是鄧布利多突然打住了話頭,大家也看出是什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哈莉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要來了嗎——
高腳杯裡的火焰又變紅了。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濺出來。一道長長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又托出一張羊皮紙。
鄧布利多仿佛是下意識地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抓住了那張羊皮紙。他把它舉得遠遠的,瞪着上面寫的名字。長時間的肅靜,鄧布利多瞪着手裡的紙條,禮堂裡的每個人都瞪着鄧布利多。然後,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
“哈莉·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