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改
本章有很多複制原文,前部分的改動不是特别大,因為羅琳寫得太好了,主線通通保留(樂)
其實也是因為伏地魔廢話太多又不好省略啦……伏地魔記大過)
■
哈莉雙腿撞到了地面,她以為自己的腳扭傷了,但稍微活動了一下,就發現自己的關節還好好的,或許是由于提前喝了愈合劑的緣故。她松開三強杯,擡起頭來。這兒已經完全出了霍格沃茨的地界,已經被門鑰匙帶着飛了好幾英裡——也許有好幾百英裡,哈莉站在一片黑暗的雜草叢生的墓地上,可以看到右邊一棵高大的紅豆杉後面一所小教堂的黑色輪廓。左邊是一座山岡。山坡上有一所精緻的老房子。
周圍陰森森的,一片寂靜。
哈莉抽出魔杖,環顧四周。她想要複活伏地魔,這一點當然是有道理的——一方面她要讓戰争按照原著時間正常開始,拉長戰線,另一方面她要讓伏地魔能夠離開漢格頓地區,這裡有她想要拿到的東西。
在黑暗之中,一個人影在墳墓之間一步步朝她走來。哈莉看不清他的臉,但根據他的步态和手臂的姿勢,那人抱着個什麼東西。他身材矮小,穿着一件帶兜帽的鬥篷,遮着面孔。哈莉咽了口唾沫,他們更近了——距離在不斷縮小,哈莉看出那人抱的東西像是一個嬰兒。
那人在一塊高聳的大理石墓碑前站住了,離他們隻有六英尺。在那一瞬間,哈莉的傷疤劇烈地疼痛起來——她有生以來從沒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遠遠超乎鑽心剜骨的痛苦。她捂住傷疤,腿一彎倒在地上,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腦袋像要炸裂一般,但還緊緊抓着自己的魔杖。
哈莉聽見遠遠的頭頂上方有人高聲而冷酷地下了命令,緊接着一道咒語擊中了她,“除你武器!”
魔杖脫手飛了出去,哈莉忽然覺得那種恐懼像是把她扔進冰窖一樣。傷疤疼到了極點,她惡心得想吐。然後——疼痛減輕了,哈莉喘着粗氣,慢慢睜開刺痛的雙眼。
穿鬥篷的矮個兒男人已經放下包袱,點亮了魔杖,把哈莉朝大理石墓碑拖去。在被一把推轉過來、後背撞到墓碑上之前,她在魔杖閃爍的光芒中看到了一個名字。
——湯姆·裡德爾。
哈莉的心跳動着,她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痛苦。穿鬥篷的男人用魔法把她緊緊地捆在墓碑上,她聽見兜帽裡面傳出急促而輕微的呼吸聲。
“早知道是這樣,”哈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顯露出恐懼的尖叫,“我應該在霍格沃茨就殺了你。”
蟲尾巴沒有回答,但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着。他确定哈莉已被捆得結結實實、一動都不能動,便從鬥篷裡摸出一團黑色的東西,粗魯地塞進哈莉嘴裡。他一句話也沒說,就匆匆走開了。
哈莉看不見蟲尾巴去了哪裡,隻能看見正前方的情景。三強杯在星光下閃閃發亮。她的魔杖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
她讓自己平穩地呼吸了幾下,感受着魔力在體内流動,緩緩流進手鍊的水晶裡。
哈莉從不會沒有plan B。
她聽見腳邊有聲音,往下一看,隻見一條大蛇正在草上蜿蜒遊動,圍着墓碑打轉。蟲尾巴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又響了起來,他進入了哈莉的視線,把一口石頭坩埚推到了墳墓邊。這口坩埚可容一個成人坐在裡面。包袱裡的東西動得更起勁了,仿佛要掙脫出來。蟲尾巴忙着用魔杖在坩埚底部點點劃劃。突然坩埚下蹿起了噼啪作響的火苗。大蛇向黑暗中遊去。
如今……納吉尼還不是魂器,殺了它也沒意義。
坩埚裡的液體似乎熱得很快,表面不僅開始沸騰,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燒着了一樣。蒸氣越來越濃,照看火苗的蟲尾巴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了。包袱動得更急了。哈莉又聽到了那個尖厲冷酷的聲音。
“快!”
現在整個水面都閃動着火花,好像綴滿鑽石一樣。“燒好了,主人。”
“現在……”那個冷酷的聲音說。
蟲尾巴扯開地上的包袱,露出裡面的東西——外形像是一個蜷縮的嬰兒,它沒有毛發,身上仿佛長着鱗片,皮色暗暗的、紅紅的,像受了傷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細又軟,它的臉——沒有哪個活的孩子長着這樣一張臉——是一張扁平的蛇臉,上面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紅眼睛。
那就是伏地魔。
哈莉和伏地魔一樣着急,她體内的愈合劑正在效果最好的階段。
伏地魔看上去完全沒有自理能力,它舉起細細的胳膊,摟住蟲尾巴的脖子——這樣的場面,如果哈莉不是受害者的話,她會覺得很好笑的。蟲尾巴把他抱在手中。這時蟲尾巴的兜帽掉了下來,哈莉看到火光中他那蒼白虛弱的臉上帶着厭惡的表情。
蟲尾巴把伏地魔抱到坩埚邊,一瞬間藥水表面跳動的火花照亮了那張扁臉。蟲尾巴将那東西放進坩埚,随着一陣嘶嘶聲,伏地魔沉了下去。哈莉聽見了軟綿綿的身體碰到坩埚底的輕響。
蟲尾巴在說話,他聲音顫抖,好像吓得神經錯亂了。他舉起魔杖,閉上眼睛,對着夜空說道:“父親的骨,無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哈莉腳下的墳墓裂開了,一小縷灰塵應蟲尾巴的召喚升到了空中,輕輕地落在坩埚裡。鑽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響,火花四濺,液體變成了鮮豔的藍色,一看便知有毒。
蟲尾巴在嗚咽。他從鬥篷裡抽出一把又長又薄、銀光閃閃的匕首。他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極度恐懼的抽泣:“仆人——的肉——自—自願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他伸出右手——就是少掉一根手指的那隻手,然後用左手緊緊攥住匕首,朝右手揮去。哈莉閉上眼睛,隻聽到穿透夜空的慘叫聲,接着就是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還有蟲尾巴痛苦的喘息,令人惡心的撲通一聲,什麼東西被扔進了坩埚裡。哈莉睜開眼睛,藥水變成了火紅色。
蟲尾巴在痛苦地喘息和呻吟,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仇—仇敵的血……被迫獻出……可使你的敵人……複活。”
哈莉沉默地看着他,沒有掙紮。銀晃晃的匕首在蟲尾巴那隻獨手中顫動,匕首尖刺進了她的臂彎,鮮血順着袍袖淌下。仍在痛苦喘息的蟲尾巴哆嗦着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玻璃瓶,放在哈莉的傷口旁,少量鮮血流到了瓶裡。
他拿着哈莉的血搖搖晃晃地走向坩埚,把它倒了進去。坩埚中的液體立刻變成了炫目的白色。蟲尾巴完成了任務,跪倒在坩埚旁,身子一歪,癱在地上,捧着自己流血的斷臂喘息、抽泣。哈莉察覺到自己的傷口傳來癢意,是那裡在迅速結痂,看來愈合劑還在生效。坩埚快要沸騰了,鑽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飛濺,如此明亮耀眼,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天鵝絨般的顔色。
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滅了。一股灰色蒸氣從坩埚裡升騰起來。
接着,透過眼前的白霧,即便早有預料,但她依然是毛骨悚然地看到坩埚中緩緩升起一個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
伏地魔複活了。
他穿上長袍,跨出坩埚,眼睛盯着哈莉……他的臉比骷髅還要蒼白,兩隻大眼睛紅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樣扁平,鼻孔是兩條細縫……
伏地魔将目光從哈莉身上移開,開始檢查他自己的身體。哈莉也在盯着他看,看他詭異的身體。伏地魔舉起雙手,活動着手指,表情欣喜若狂,毫不理會倒在地上流血抽搐的蟲尾巴,也不理會那條大蛇。伏地魔抽出一根魔杖,他把魔杖也輕輕撫摸了一遍,然後舉起魔杖指着蟲尾巴,把他從地面拎起,扔到哈莉被綁的那塊墓碑上。蟲尾巴跌落在墓碑旁,癱在那裡哭泣。伏地魔把鮮紅的眼睛轉向哈莉,發出一聲冷酷而尖厲的陰笑。
包裹着蟲尾巴斷臂的袍子已經被血浸透了。
“主人……”蟲尾巴哽咽地說,“主人……您答應過……您答應過的……”
“伸出手臂。”伏地魔懶洋洋地說。
“哦,主人……謝謝您,主人……”
他伸出血淋淋的斷臂,但伏地魔又冷笑一聲:“不是這隻,蟲尾巴。”
“主人,求求您……求求您……”
伏地魔彎下身,拉起蟲尾巴的左臂,把他的衣袖捋到胳膊肘上。是黑魔标記,伏地魔仔細端詳着它,全然不理會蟲尾巴無法控制的抽泣。
“它回來了,”他輕聲說,“他們都會注意到它的……現在,我們會看到……我們會知道……”
他把長長的、蒼白的食指按在蟲尾巴的胳膊上。
哈莉前額的傷疤再一次劇痛起來,蟲尾巴又發出一聲哀号。伏地魔把手指從蟲尾巴的印記上拿開,記變成了漆黑的顔色。伏地魔臉上露出殘酷的得意神情。他直起腰,把頭一揚,掃視着黑暗的墓地。
“在感覺到它之後,有多少人有膽量回來?”他喃喃道,發光的紅眼睛盯着天上的星星,“又有多少人會愚蠢地不來?”
他開始在哈莉和蟲尾巴面前來回踱步,不時掃視着墓地。大約一分鐘後,他的視線又落到哈莉身上,蛇臉扭曲起來,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
“哈莉·波特,你正站在我父親的屍骨上。”他輕輕地嘶聲說,“他是一個麻瓜加笨蛋……就像你的親媽一樣。但他們都有用處,是不是?你小的時候,你媽媽為保護你而死……我殺死了我父親,你看,他死後派上了多大用場……”
哈莉的嘴還被堵着,她默默看着伏地魔,一動不動。伏地魔又笑了起來。他一邊來回踱步,一面掃視着四周,那條蛇還在草地上轉悠。
“看到山坡上那所房子了嗎,波特?我父親在那裡住過。我母親是個巫師,住在這個村子裡,愛上了他。可當她說出自己的身分之後,他抛棄了她……我父親他不喜歡魔法……”
“他離開了她,回到他的麻瓜父母身邊,那時我還沒有出生,波特。我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産死了,我在麻瓜孤兒院長大……但我發誓要找到他……我向他報了仇,那個給我取了跟他同樣名字的人……湯姆·裡德爾……”
他繼續踱來踱去,紅眼睛在墳墓間來回掃視。哈莉想起了日記本的那個湯姆——她還挺喜歡小湯姆的,至少比起伏地魔是這樣。要是湯姆說出這番話,哈莉就會在日記本上嘲諷他的表達欲——更何況,倘若他真的想和人聊天,至少得把堵住她嘴的那玩意拿走吧!
“聽我講,聽我回憶家史……”他輕聲說,“啊,我有點兒傷感了……可是看吧,哈莉!我真正的家庭回來了……”
空氣中突然充滿了鬥篷的悉悉卒卒聲。在墳墓之間,在杉樹後面,每一處陰暗的地方都有巫師幻影顯形。他們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們一個個走過來……走得很慢,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伏地魔沉默地站在那裡等着。一個食死徒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親吻他黑袍的下擺。
“主人……主人……”他低聲喚道。
他身後的食死徒也是一樣,每個人都跪着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組成一個圈子,把湯姆·裡德爾的墳墓、哈莉、伏地魔和癱在地上啜泣抽搐的蟲尾巴圍在中間。但圈子上還留着一些間隔,好像等着其他人的加入。然而伏地魔卻似乎不再期待有人來了。他環視着一張張戴着兜帽的面孔,盡管沒有風,但圈子中卻似乎掠過一陣細微的沙沙聲,仿佛那圈子打了一個哆嗦。
“歡迎你們,食死徒,”伏地魔平靜地說,“十三年……從我們上次集會已經有十三年了。但你們還是像昨天一樣響應我的召喚……就是說,我們仍然團結在黑魔标記之下!是嗎?”
他擡起猙獰的面孔,張開兩條細縫一樣的鼻孔嗅了嗅。
“我聞到了愧疚,”他說,“空氣中有一股愧疚的臭味。”
真的嗎?哈莉沒聞到。她看不清這些食死徒的臉,但是盧修斯肯定在其中。伏地魔的高壓統治并不牢固,哈莉能猜測,這裡的至少一半的人都有背叛的念頭。
圈子又哆嗦了一下,似乎每個人都想向後退,但又不敢動。
“我看見你們,健康無恙,魔力一如從前――這樣迅速地趕到!――我問我自己……為什麼這幫巫師一直不來幫助他們的主人,幫助他們宣誓要永遠效忠的人?”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動。隻有蟲尾巴倒在地上,捧着流血的手臂啜泣。
“我回答自己,”伏地魔輕聲說,“他們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為我完蛋了。他們溜回到我的敵人中間,說自己是無辜的,不知情,中了妖術……”
“我又問自己,可他們為什麼就相信我不會東山再起呢?他們不是知道我很久以前就采取了防止死亡的辦法嗎?他們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師都更強大的時候,目睹過我無數次地證明自己潛力無邊嗎?”
“我回答自己,或許他們相信還存在更強大的力量,能夠戰勝伏地魔……或許他們現在已經效忠他人……說不定就是那個下裡巴人的頭目,那個泥巴種和麻瓜的保護人,阿不思·鄧布利多?”
聽到鄧布利多的名字,圈子中的成員騷動起來,有人嘴裡嘀咕着,不停地搖頭。伏地魔不予理睬。
哈莉得承認,伏地魔的演講還是很有力的,他的行文很有邏輯,講話很有力度,這些都是值得學習的……雖然他是個爛透了的東西。
“這讓我失望……我承認我感到失望……”
圈子中的一人突然撲倒在地,他匍匐在伏地魔的腳下,從頭到腳都在發抖。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饒恕我!饒恕我們吧!”
伏地魔冷笑起來,舉起了魔杖。
“鑽心剜骨!”
倒在地上的那個食死徒痛苦地扭動、慘叫。伏地魔擡起魔杖。受刑的食死徒平躺在地上,喘着粗氣。你做錯了啊,伏地魔。哈莉在心裡想。他能第一批趕到,已經很不錯了……這樣會把這裡的人都推遠的。
“起來吧,埃弗裡,”伏地魔輕聲說,“站起來。你求我饒恕?我不會饒恕。我不會忘記。漫長的十三年……我要你們還清十三年的債,然後才會饒恕你們。蟲尾巴已經還了一些債,是不是,蟲尾巴?”
他低頭看着蟲尾巴。蟲尾巴還在那裡抽泣。“你回到我身邊,不是出于忠誠,而是因為害怕你的老朋友們。你活該忍受這種痛苦,蟲尾巴。你知道這一點,是不是?”
“是,主人,”蟲尾巴呻吟道,“求求您,主人……求求您……”
“可是你幫我獲得了肉身,”伏地魔看着蟲尾巴在地上抽泣,冷漠地說,“盡管你是個卑鄙的叛徒,可你幫助了我……伏地魔不會虧待幫助過他的人……”
是嗎?哈莉心想,她也幫助過他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