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重口了。
要這麼說,她兩次遇見的燕玓白比傳言中的要正常多了。是真走了狗屎運。
言歸正傳,楊柳青和鹹甯宮人們的關系處得也一般,至多就是把歧視改換成了點頭交。
她覺着這個真不怪自己。鹹甯宮的人都挺奇怪的。大約是所處的環境長期高壓,一個個怨氣都很大,還非要撐出一副快樂的面具。長此以往呈兩極發展。這狀态甚至風靡了最底層,許多人私底下說話夾槍帶棒。
和掖庭乍一看像,其實完全不同。
掖庭的姐姐們雖然也遵循着人性的本能,但偶有天真可愛的一面,也不會動不動拿笤帚打人腿。
今日歇班的楊柳青揉完小腿上的淤青,睡了覺後起身洗澡。掀開蓋子後才發現儲的一小缸水用完了,得去重新打。
身上濕膩,一刻也等不了。她跑去井邊才發現今天的皇宮好像特别熱鬧點。
楊柳青好奇,隔壁的春桃正逢午飯休息,拿了個餅回來吃。路上碰上,楊柳青過去搭話。
春桃愛答不理,但也回了。
“你說今天啊?今天是隴南大族家主蕭元景攜妹蕭元漱來參拜陛下。”
“蕭元景?”
【叮叮叮,天子氣擁有者之一蕭元景,豪強大族,實力恐怖的競争對手!宿主請小心。】
楊柳青怔,電子音,這時候居然特地提醒了?
任務還沒踏出正經一步呢就出現了第二個強者?
她下意識問:“他到底有多強?值得用上恐怖?”
系統嚴肅:【該角色目前天子氣值為50。】
“…”50?
楊柳青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50。
是,隻差1/2的努力他就能稱霸天下了的,50。
楊柳青晃神,現在才确切地明了自己接下的是如何苦難的任務。
“有角色梗概嗎?前期影響大嗎?”
【粗略梗概:隴南蕭元景,年二十有四。十歲上馬殺敵,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善用兵法,世稱孫子再世,麾下能人奇多。當世第一等的枭雄。前期與宿主無直接關系。】
楊柳青抿唇,若有所思。身旁春桃見她走神,不耐地又重複一遍:
“隴南世家豪族。說是昨晚秘密到達的。問夠沒?我吃飯了。”
她一激靈,連忙賠笑,“你吃你吃,多謝你了。下回你的台階我掃一半。”
春桃點頭,繼續咬餅子。楊柳青坐井邊發呆,再看天,莫名覺得很暗。
好會,楊柳青拍拍屁股。穿上工作服拿起苕帚,悄無聲息回到原崗位。
春桃正在鹹甯宮大殿外掃地,見她又來了,黑臉:
“幹什麼啊?”
楊柳青懇切臉:“春桃,我今天閑着也是閑着,我想把剛才承諾你的應了。你回去,後半天我替你可好?”
“你?”春桃打量她,又瞥眼周遭。内侍門都在裡頭侯着,今日豪族入宮,上頭看得緊,不能輕易應付了事。她也着實厭煩…春桃把自己的苕帚丢去,道:
“用我的,你躲着點,别被看出來。”
楊柳青忙點頭,立即接棒,靠近了一手消息源。
少女勤勤懇懇掃着地,嚴肅地開始擔憂。
燕玓白和蕭元景對上會是什麼樣的場景?還是攜帶妹妹…她手一頓。
沒猜錯,是要聯姻吧?
嘶…宮妃們怕是要嚴陣以待了。
正想着,面前倏然出現一位久違的美人。“青娘。”嗓若甜湯,楊柳青一聽:
“夫——”
“噓。”她屈指,朝她招手:“你來,我與你說些事。”
殿内。
場景和青青幻想的有點不太一樣。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朝臣個個笑着互敬,熱鬧不已。頭戴九龍冠一身華服的少帝面敷粉脂,笑觀下方歌舞,似樂極,一時高舉酒樽,後瘋了頭,衣襟大敞,坦胸露背。
嘴中不忘喝彩:“妙極!妙極!愛卿,朕編排的這出曲如何?”
座下青年微笑應和:
“陛下此曲緩時輕快,急時磅礴。兩者融于一處,能常人所不能。若俞伯牙在此,定要稱一聲登峰造極之作。”
他說畢,一手摩挲酒盞一圈,轉臉,對燕玓白道:
“不瞞陛下,臣妹亦愛音律歌舞,若陛下準允,臣妹可奏一曲琴音。”
燕玓白頓了下,複又大笑:
“好!朕倒要看看元景親妹的本事!來人,擡琴!”
與哥哥并列而坐的漂亮少女悄然抿唇,展顔行禮:
“多謝陛下,元漱獻醜了。”
蕭元景淺笑。琴音過,蕭元漱自得一收手。等那少帝反應。
哪知那少帝忽地伸撐首,一雙眼幽幽眯起:
“不錯,比起朕的幾位夫人也不算差。方才未曾留意,現下仔細一看,元漱姑娘花容月貌啊。”
話中狎弄,叫蕭元漱臉一緊,暗罵這昏君該死,竟拿她與一群平平無奇的妃子相比。還這般調戲…當真惡心!
傳聞果然不假!
蕭元漱二人座位在丞相後,并不算尤其近。燕玓白塗脂抹粉厚厚一層,遠看模糊五官,是以在蕭元漱眼裡,這少帝就是個不男不女的色鬼。
蕭元漱瞥哥哥,心内百般不願意。這樣一個人,她若嫁去豈不是辱沒自己!
哪怕是皇後也不行!
蕭元景接了眸色,面上未有變化。桌下左指勾動,示意她稍安勿躁。
青年起身,畢恭畢敬:
“陛下既如此喜歡元漱,元漱又仰慕陛下久已。不若叫元漱陪伴陛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