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珂有瞬間的愣神。
短短一小時,這是究竟發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而且這小子按理不該已經被那些大叔帶走了嘛,現在人還在竟然還知道自己住哪。
苟黎一直在關注她,見人眼神不對勁,拽着她就往外竄:“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古珂沒防備,被拉得踉跄了兩下,站定後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在對方表情快繃不住時才緩緩收眼,動手将繃帶纏好:“走吧。”
她不認路,跟在後面。
沒走多久就停下了,這才發現在她住的旅館馬路對面,巷子裡有個簡陋的小旅館,門是那種老舊的木頭門,頂上還挂了兩個大紅燈籠。
這個配色在夜幕裡,有點瘆人,但苟黎也沒任何不适,徑直開門走了進去。
門一打開發現别有洞天,裡面本露天的庭院被改造了,封了頂還布成了前台模樣,半攔式的桌子裡側坐着個人,隻是這人正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人來了也毫無察覺。
莫名的,她有幾分羨慕,自己有多久沒睡過這種毫無警惕的覺了,六年?九年?記不清了。
隻知道自打學武以來,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她驚醒。
苟黎走到半途發現沒人跟着,一扭頭發現對方一直盯着前台那個人,好奇發問:“姐,你認識他?”
古珂收回視線:“不認識,走吧。”
她頭一次問了沈戈的情況:“你哥真要死了?”
苟黎哼哼唧唧:“你不是早知道我是騙你的嘛,這一路上也沒見你着急。”
“我和你哥不熟,着什麼急。”
古珂多問了幾句:“你哥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這麼一下就這樣了?”
苟黎哪知道啊,他好不容易重新逃出來,跑到房間就看到他哥雙目緊閉,捂着流血的肚子,吓都吓死了,想帶人去醫院還被制止了。
這不沒辦法了,才想到今天新認識的,一琢磨他兩不是要合作嘛,對方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結果碰到那麼瘆人的一面。
他抖了兩下身子:“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說話間,人猛地往前面跑,再站定在房門口擺着手招呼古珂:“姐,快來快來,就這裡,我哥就在這,你進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剛走到門口,古珂就聞到了強烈的血腥味,看來就算沒死也确實受了傷,而且還不輕。
門一開,屋内漆黑。
古珂打開牆上的開關,室内才驟然明亮,入目的兩人都是大熟人,地上躺着的是莫文波,床上的則是沈戈。
兩人都昏睡着,地上的還好看起來是真睡着了,床上的眉頭緊皺着很可能是暈過去了。
她望向苟黎,指着地上躺着的人:“他怎麼在這?”
“我也不知道,我被我哥帶過來的時候,這人就在了,然後我哥就暈了,随便幫他包紮了兩下,我就去找你了。”
古珂點頭:“怪不得包得這麼醜。”
床上躺着的人,隻下半身蓋了薄毯,上本身被繃帶整個纏滿。
苟黎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腦袋解釋道:“我不會包紮,我哥又不許我喊人,隻好我自己硬着頭發上了。”
不許喊人幫忙,那還喊她,古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把醫藥箱給我拿過來。”
她慢慢剪開繃帶,發現這纏得是真的緊,不利于血液循環,還不透氣,拿起剪刀都給剪了。
沒了繃帶的束縛,發現雖然包得嚴重但其實就是小腹上方被刀劃了,不深,也不需要縫針,确實不需要去醫院,上些藥慢慢養就好了。
隻不過如果就這麼點傷,不至于暈過去。
她蹙着眉頭,輕拍沈戈:“喂,沈戈,你還好嗎?”
男人眉頭動了幾下,緩緩睜眼,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滞,緩了會才問:“你怎麼在這?”
古珂指向苟黎:“他喊我來的。”
“你這是怎麼回事?這點傷不至于暈倒吧?”
沈戈按着太陽穴:“刀上有藥。”
他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頭看向苟黎,一臉嚴肅:“誰讓你喊人過來的?我們和别人熟嗎?你大晚上去找人,你出事了怎麼辦? ”
古珂環臂,老神在在站在一邊。
受訓的人也滿臉委屈,淚痕還沒幹,又增了新的:“嗚嗚,哥還不是你不讓我打120,也不讓我找别人幫忙,我隻能找古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