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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山雨欲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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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碗不到的酒夠不上宿醉的量,到讓江雲悠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昨晚的雨一直到翌日清晨才将将停下。江雲悠被木闆子床硌了一晚上的背直泛酸。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忽瞥到牆邊的瘸腿椅子,腦中瞬間閃過一幅晦暗的畫面。

她尚醒盹的腦袋陡然清明過來,剛站起的身子被多出的那段記憶砸回床上。

“我嘞個大羅金仙,酒色誤人,酒色誤人啊……話說,最後到底親上了沒?”

她正放飛想象拼湊昨晚的細枝末節,忽聽到叩門聲,險些給她驚得跳起來。

江雲悠故作無事的清了清嗓子,走到門前時又理了理衣服和頭發。外面人似是等久了,又敲了兩下門,“您醒了嗎?”

江雲悠簪钗子的手一頓,單手拉開門。

“季霖?”

她朝他身後看了一圈,目之所及再無其他人。

也是,他也留不到早上。

江雲悠看向季霖,耷拉的眼皮重新精神起來:“起這麼早小霖子……是不是你家将軍有要事托你轉達?”

季霖被她這麼一提,又想起昨晚不小心在門口聽到的那些話,立馬退遠了兩步,十分有邊界感。

“将軍說山下已經布置好人馬了,申時一刻開始行動,接下來隻需要您看住草市來的人就好。”

江雲悠點點頭:“還有呢?”

“将軍說要我看好您,這次不要再搞什麼原計劃了。”

“……還有嗎?”

季霖搜腸刮肚,又道:“将軍還說,讓您别再突發奇想瞎發揮,老實待着就好。”

江雲悠做了個停的手勢,“我是問還有什麼跟我說的話嗎?”

季霖沒明白過來,納悶道:“這不都是将軍要跟您說的話嗎。”

并且他覺得交代的都很關鍵啊。

江雲悠深吸了口氣,拔下那根沒簪好的紫玉钗拍上了門。

“你們這群滿心隻有公務的大棒槌簡直無可救藥了。”

無緣無故從昨晚被連坐到現在的季霖實在是冤死了,也不知道怎麼就落到這種兩頭都不讨好的地步。

而被江雲悠指桑罵槐的謝衡……确實在處理公務。

太守府衙内部開闊的有些空蕩,似乎除了必要的規制,再沒其他的東西和人了。

謝衡環顧四周,向後堂走去。銀杏樹下,一個半人高的小男孩正拿着把辟邪的桃木劍上下揮舞,旁邊是掃葉子的姚肅謙。

自東南總督聶敬的備戰令發出整整一天後,太守姚肅謙仍按時點卯,正經事兒一點不碰。

奇怪的是,丹陽城的事宜卻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謝衡此次南下雖帶了軍牌,但隻是五品參将的令,依制比姚肅謙還低了兩級。

在無令無旨的前提下,身為一城統領的徐鵬飛這麼快就接受并毫無懷疑的全盤聽從他的命令,要說其中沒其他緣由,很難說服他。

“爹,你看我厲不厲害!”小男孩手中木劍揮向一堆葉子裡,把姚肅謙剛掃好的落葉亂攪了一通。

“爹,我現在能跟徐叔叔一起去兵營了嗎?”

姚肅謙好脾氣的重新把落葉掃成一堆,“去兵營哪兒好啊你那麼想去,你今日功課做完了嗎,一會你娘來了,我可管不了。”

小男孩精力旺盛,邊揮劍邊道:“才不才不,我要當大将軍,将來把那些可惡的越人都打跑。”

姚肅謙動作緩緩停住,擡頭望天,也不知在對誰輕喃:“當将軍,那可是白骨攢孤冢的事啊。”

“姚太守就是因為這句話,才偏安一隅,自願淪為……”

謝衡看了眼邊上的姚炳延,截住話音,眉眼舒展了些,“你剛才練的是驚鴻劍法的入門八式?”

姚炳延看一眼姚肅謙,對謝衡點點頭。

謝衡道:“驚鴻劍法以輕盈、速度著稱,底盤要穩,手腕要靈活,我認為這些劍譜上應該會有批注。”

姚炳延臉色一點點漲紅,“……我沒看。”他對謝衡的防備心已經全由欽佩替代,上前半步道:“哥哥,你是大将軍嗎,可以教我劍法嗎,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打越人。”

姚肅謙連忙把他拉到身後,想要俯首告罪。

謝衡在他之前對姚炳延道:“隻會用劍拼武力的,是莽夫。莽夫是當不了将軍的。”

“孫子兵法有言: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才是攻城。”

他說話不疾不徐,剛好夠小孩思考的時間。姚炳延似懂非常的點點頭:“大哥哥,那我現在讀你說的這個……兵法,會成為跟你一樣厲害的大将軍嗎!”

謝衡肯定道:“向你的初心努力,不要放棄,我隻是你的起點。”

姚炳延激動地抱起木劍飛跑出去,到門口突然一個急刹。一位素钗的女人眼疾手快的拎住他的耳朵,把他往門外薅。

“好啊你個小兔崽子,又來這裡瞎晃,一整天不給老娘省點心。”她說罷又隔着老遠對此處道:“姚肅謙,今晚買條魚回來,再買那麼小的老娘就把你清蒸了。”

姚肅謙趕緊高聲應下,抹了把額頭對謝衡道:“拙荊和犬子是鄉野之人,不識禮數,還請将軍勿怪。額……将軍大駕可是要提審私通匪寇的那幾人?”

謝衡的目光從門口緩緩收回,“我倒是覺得姚太守教了個好兒子,頗有幾分昔日兵部侍郎的樣子。”

姚肅謙又開始沉默,似是在思索怎麼回避這個他的話。謝衡沒給他機會,“今天準備攻打匪寨的消息,徐鵬飛都跟你彙報過了吧。”

姚肅謙一驚,背好像都僵直了兩分。

“大牢裡關着的那幾個人,真的都是私通匪寇的人嗎?”謝衡看着他握着掃帚的手,繼續道:“一州太守,抓個眼線還要打着我的名頭,處理自己分内的公務也得偷偷摸摸——姚肅謙,到底是誰讓你那麼忌憚?”

寒風将聚起的落葉再次吹散,一切又恢複最初的樣子,好像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姚肅謙長歎口氣:“将軍既知道,又何必捅破這層紙呢。我如今有妻有子,隻想本本分分過下去罷了,您說我是偏安一隅也好,苟且偷生也罷,我都無所謂。”

他把掃帚靠到一旁,費力的坐到矮階上,錘了錘自己那條不中用的腿。

“您若聽我句勸,就别查樁案子了,這背後的人咱們開罪不起,就連當初那兩位聲名赫赫的鎮北将軍,不也落得那般凄慘的下場嗎。”

謝衡瞳孔猛然一縮,剛剛刮過的北風竟現在才泛起冷意,令他後脊一陣一陣發涼。

“啊嚏!”

江雲悠揉揉鼻子,把外裳往上攏了攏。

餘大川非要把競價場地安排到屋外,剛下過雨的山裡,冷的簡直能讓熊原地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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