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葙看她嚴肅的臉色,忙問,“需不需要我們一起去?”
伍蘇淺佯裝鎮定,“你先陪着宋雲萌,我晚些來找你們。”
伍蘇淺奮力奔跑,踹了費闫方的院門,門闆轟然倒地時,驚到了在屋裡躺着休息的賈若芹。
她開了房門,探頭出來看是個什麼情況,門闆倒地,還有一個穿灰色衣服的女子跑進來,還直進西廂房。
扯着嗓子大喊,“賊,賊,抓賊了。”
伍蘇淺嫌聒噪,迅速從室内出來,手快,捏住了賈若芹的下巴,冷眼看她,“閉嘴,想你兒子活,就老實點。”
賈若芹被用力地捏着下巴,下巴痛得很,一聽這話,忙支吾問,“我兒咋了?”
伍蘇淺稍微側身,讓她看清費闫方的處境。
費闫方倒在血泊之中,心口處的衣衫被染成墨色,手中握着沾滿鮮血的匕首,雙目圓睜。
“兒啊!”賈若芹吓得哭了出來,拍打着伍蘇淺的手背,拍打了兩下後,被伍蘇淺的嚴肅眼神給恐吓,停止哭泣和拍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低低地呼喚,“闫方!”
“不許出聲。”伍蘇淺警告,也甩開了她。
賈若芹老淚縱橫,嗓子都啞了,下巴也脹痛,腳步踉跄,走到費闫方的身邊蹲下,低低地喊,“闫方啊,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開啊?”
“閉嘴。”伍蘇淺呵斥,看她緊閉嘴巴不講話了,才上前蹲下看他。
而小全也适時地給出救命藥丸:[八寶回魂丹,兩枚,分午、晚間服用,間隔四個時辰]
伍蘇淺取出一枚,不是很耐煩地喂他,看他滿眼悔恨,怒喝道,“你還沒贖罪呢?想一走了之?”
“贖罪?”費闫方思緒外遊,眼前一片迷惘,有着濃厚的霧霾擋着他的視線,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聽見她的質問,贖罪二字很紮心,想要掙紮着起來。
伍蘇淺扶他到榻上躺着,斜視了一眼在旁邊看着,卻又很礙眼的賈若芹,“還站着幹什麼,請郎中去。”
賈若芹張着嘴,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看着費闫方那張慘白的臉,又悄悄地審視着伍蘇淺,疑惑道,“你該不是看上我兒了吧?”
伍蘇淺冷笑,不留情面地罵,“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兒子懦弱,窩囊廢一個,稀得看上他?”
賈若芹真是傻眼,她寶貝兒子一表人才,怎地被一個女子如此說,剛想要開口罵,就聽費闫方疼痛地“嘶”了一聲,注意力忙轉向費闫方,“兒啊,可還好?”
費闫方眸光清冷,音色沙啞,“死不了。”
伍蘇淺睥睨着他,聲音淡得很,“傷口不深,不緻命。”
賈若芹噎了一下,面色複雜,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伍蘇淺回頭,眼神冷漠地看着她,譏笑一聲,“要我請你去?”
賈若芹被這麼吼,一時洩了氣,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喃喃低語,“我去,這就去,找郎中,找郎中,救我兒闫方!”
等賈若芹離開,費闫方閉上眼睛,在回憶剛才的那番行為,低眸間見到地上的帶血匕首,心口猛烈地絞痛,眉頭瞬時就冒出了不少的冷汗,面上毫無血色。
擡眼望着在榻前環着雙臂站着的伍蘇淺,唇色如土,吐字困難,眉頭緊鎖,“我并非真的要想不開,而是當時我腦子空白的,就一句話;‘離開這,她就能幸福。’”
伍蘇淺眼裡沒什麼溫度,拉着一張嚴肅的臉,“别找借口,是個男人,就挺直腰背,好好地活下去,你裝了這麼久,難道不想看到付出後的成果嗎?”
聞言,費闫方剛剛還想要解釋的話陡然間停在喉間,沒能一口氣的說出來,聽着伍蘇淺所說的話,死氣沉沉的眼睛裡,竟慢慢地有了璀璨的光澤。
她懂,居然會懂他的做法。
伍蘇淺蹙眉吼他,“看什麼看?”
費闫方虛弱地問:“你懂我的難處?”
伍蘇淺輕聲歎息,“你經常說那些違心的話,不就是在趕她走?她為了孩子忍到現在,也是夠委屈的。”
書裡講的是費闫方和宋雲萌的恩恩愛愛,可系統給的,卻是悲歡離合的愁苦。
費闫方羞愧地低下頭,映入眼裡的是紅到發黑的血色,濃濃的血腥味有些刺鼻,喃喃自語,“我娘瘋癫,她裝瘋,我知道。”
伍蘇淺高姿态地看他,從始至終都很冷漠,“你死不了,好好養着,你若真死了,就是給她招黑。”
費闫方還是想解釋,“可是,我沒有那個想法啊?是刺進去,痛感強烈,‘我’才後悔,為什麼不清醒些?”
伍蘇淺捏緊拳頭,上前一步,作勢要揍他,可看他這副鬼樣子,又松開拳頭,冷冷地直視他,“借口不是掩蓋你懦弱的理由。 ”
費闫方失笑,不想理解伍蘇淺的意圖,更不知道她為什麼來得這麼及時,“你為何救我?又為何來得這麼及時?”
伍蘇淺故意問,“嫌我手髒?還是怕我的藥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