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一副隻有我老婆能碰我的态度,“你這個小色狼别碰我。”
“你這個老頭子别不講道理,誰樂意碰你,我是在給你把脈。”
“秦無一。”
“秦無一。”
一老一小異口同聲地叫他。
秦無一頓時沒了脾氣,樂呵呵地說道,“我出去看看。”
梨小琮掐着秦無一的手腕,“看什麼看,秦無一,你看看你老頭這麼不聽話,我要把脈,又不是要吃他豆腐,他怎麼一副我要吃了他的表情?”
秦無一說道,“是,小琮,你說的有道理,他是老頭嘛,你别和他斤斤計較。”
“什麼我是老頭,無一,這姑娘是你什麼人你就這麼護着她?我是身子骨不如以前,但我記得你還沒成親吧,你可不能有了媳婦忘了爹,這樣我會傷心的。”
“你傷心個屁。你就是惡人先告狀。秦無一哪裡護着我了?”
秦無一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縮了縮手背,賠笑道,“我……我真的要出去看看。”
“看什麼?”
“棉菊小姐到!”
秦無一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似地擺脫這一大一小的魔尊,“棉菊來了,老爹,能救你一命的人來了。”
梨小琮問道,“棉菊姑娘能救魔尊?”
秦無一還未來得及回答,棉菊推門而入跪在地上行禮,“拜見魔尊殿下。太子爺,請恕我遲到之罪,我并不知道魔尊陛下逃了出來,我離開天山時他還……”
秦無一擡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這不怪你,我今日請你來是因為……”
棉菊了然地點點頭,默然轉過身去,一隻通體銀白色的九尾狐出現在衆人面前。
梨小琮簡直看得呆住了,青丘九尾狐本就漂亮,而棉菊随意一伸展更是盡顯狐媚本色。
傳言沒有錯,她真的是青丘的九尾狐,隻不過這九條尾巴隻剩下五條……不對,是四條半。梨小琮正疑惑,棉菊露出尖牙毫不遲疑地咬下另外半條尾巴。哀嚎聲響徹天際,血流一地。棉菊滿嘴鮮血,強撐着一口氣将這半條尾巴遞給秦無一。
原來狐尾能暫解百鳥朝鳳的毒。
“棉菊……”秦無一抱住她,替她喂了一顆止疼丹說道,“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欠你的。”
“太子爺别這麼說,棉菊的這條命都是太子爺您的,當年要不是您救下我與我妹妹,我們根本沒有機會離開青丘。”
一句話未說完,棉菊變換成人形,裙下是一片鮮血,她一個踉跄,幸虧梨小琮扶住她,“秦無一,你是不是瘋了!你竟讓九尾狐斷尾……你知不知道這可不是一般的痛。”
棉菊握住梨小琮的手腕制止道,“梨姑娘你千萬不能責怪太子爺。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梨小琮掏出一粒念安珠塞進她嘴裡,“吃下去能護住你心脈。”
棉菊已無力拒絕,她默默地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梨小琮将她扶到屋内休息,開門便見秦無一等在走廊盡頭。
梨小琮劈頭蓋臉地罵道,“秦無一,你真夠狠的,她不是你心愛的女人嗎,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秦無一道,“誰告訴你她是我心愛之人?”
“啊?”總不能告訴他是上輩子道聽途說才……“我以為她……”
秦無一臉色鐵青,“你以為你以為,你能不能不要憑借自己的想象力?幾百年前青丘大戰,幾乎毀滅九尾狐一族,是我将她們姐妹倆藏在袖中才保住她倆性命。”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靠她斷尾來給你父王續命。沒錯,九尾狐的狐尾的确能續命,但并不能解毒,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而你父王也不過是飲鸩止渴而已。”
“我怎會不知?所以我才這麼想要得到回靈草。”
梨小琮默默低下頭,不言語,眼睛裡是秦無一捉摸不透的情緒。
秦無一以為她被棉菊剛才的舉動吓到了,連忙安慰道,“知道了,我下回盡量看住我父王,不再動用棉菊的狐尾。”
“我們能不能不要總說這些難過的事?”他拉着梨小琮的手走到院中,“你看。”
又是滿塘的郁金香。
“喜歡嗎?”
當初那個霸道的魔尊與現在這個少年的面容重合在一起,梨小琮茫然地望着他。
秦無一撓了撓頭,怪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滿池塘的睡蓮我早就想換了,我看你平日喜歡濃郁的花香,我想你應該會喜歡的,這裡的池塘靠魔力滋養,是四季常開的。如果你看膩了,我可以換其他花。”
梨小琮難得認真地看着秦無一,瞧着他的五官,他長得稚嫩,一點也沒有世故老成之色,卻在日後坐上魔尊之位後不苟言笑,梨小琮從未見過他笑得如此燦爛。
或許……或許是她帶走了秦無一的笑容。
梨小琮鄭重其事地問道,“秦無一,你真的想要偷回靈草對嗎?”
秦無一點點頭。
“好。我一定幫你偷回來。”
“我們不是已經有計劃了嘛,怎麼還這麼問?”
梨小琮搪塞道,“我怕你臨陣脫逃。”
“笑話,我可是魔道太子爺,你也太小看我了。”
“是,我的錯,再也不敢小瞧你。”
梨小琮輕輕地說了聲好,脖間摸到一陣冰涼,那隻精緻的玉笛又一次挂在她的脖子上。
她還沒有出口拒絕,秦無一趕緊道,“這是我給你的信物。”
“誰讓你老是不信我,這是我娘給我的,我從小帶着,這回我以我娘起誓,你總信了吧!”
“我……”
“小琮,我在想,等你……等我們偷出回靈草之後,你肯定是回不了玄冰門,你别看四海八荒地界這麼大,能容得下你的也隻有魔道了。你願不願來這兒和我每日看郁金香?”
梨小琮不語,隻是看着他。
“不願意嗎?那……我可以在綿山給你開個酒鋪,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每日去你酒鋪給你打雜,”秦無一舉足無措,“你别這麼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上輩子欠了你,我總想對你好。或許你說得對,我可能上輩子就隻伺候過你一人。”
“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但你一定要來棉山好不好?你若是在外面地界,也不太安全。”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梨小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