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無銘眼眸一亮:“那林大師便能見到你想了解的那位大人,而他,也想見你。”
“見我作何?”
“他想請你幫一個忙。”
“那位大人這般神通廣大,為何還需要我這麼一個小小的方士幫忙?”
“這世上,誰能幫誰,非因尊卑貴賤而定。哪怕位高如大津皇帝,也有需他人幫助之時,而幫他的人定不如他有權有勢,你能說這些人不配幫皇帝嗎?”
“額……這番話,并不像付兄您能說出來的。”
“哈哈,這番話的确非我所言,而是那位大人。他早已料到林大師你會這般問,便托我将此話告知與你。”
“哦?”
“他還讓我帶了另外的話。他替你請的郎中隻會醫治簡單的皮外傷,而你大師兄受傷過重,還需及時請名醫對症下藥。”
林聲笙攥緊拳頭。
“林大師莫急,這位名醫,大人也已為你尋到,現下就在鳳凰城内。此外,大人還說,若林大師肯回城出手助他,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為林大師奉上酬金白銀一千兩。”
“啪!”
但見林聲笙雙手拍大腿,點頭道:“成!”
這個字回得十分幹脆,且聲音極大,一些下意識的話,林聲笙自己也無法控制,說完又覺尴尬,怕被對方瞧出她的心思,便又補了一句:“今夜,若不是那位大人,聲笙此刻大抵已落入歹人之手,既受大恩,怎能言拒?我便與付兄一道去拜見這位恩公。”
自打林聲笙應了付無銘的邀請,這頭腦簡單的盲派弟子對林聲笙的态度便愈加和善了,好像已把她當成自己人似的。
路上,宋安睡着,林聲笙閑來無事,瞅付無銘情緒正高,終于問出了憋在心裡的疑惑。
“付兄,有件事,我想了許久,卻如何都想不通,怕是隻有付兄您能替我排憂解惑……不知這事兒當講不當講?”
話至尾處,林聲笙特意用了古裝劇裡常見的扭捏句式,以表委婉客氣。那付無銘聽後,果真大手一擺,灑脫地道:“林大師,與我客氣啥,有話盡管開口。”
林聲笙讪讪:“可是,可是這或許關乎貴派的秘密……”
林聲笙可不傻,對方雖這般說,她卻不能這般問,有些事一旦拿到明面上來講,對方的态度可就不一樣了。她得讓付無銘親口說出來。
但見那付無銘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林大師是想問火符?”
“火符?!”
“就是林大師方才看到的火焰。”
“付兄,你的意思是,那不是火焰,而是一張,符紙?”
“不錯。其實,林大師之前已碰觸過火符。”
林聲笙眼珠子一滾:“天罡破煞符!”
“正是。不過,我這兒可沒有什麼天罡破煞符。”付無銘拍拍腰間布袋,“有的隻是火符。”
林聲笙大驚,那晚,她就覺得那突然生火的天罡破煞符十分詭異,沒想到竟是一出障眼法,可付無銘為何要這般做?
對了,定是因那位大人,從幾日前的金宅驅鬼,到今夜的月下營救,他皆是為了此人。
種種謎題,或許在見到此人之後,便能明朗。
而眼下緊急之事是弄清火符為何物,難不成還真有異術?
她不信。
林聲笙抿了抿嘴,毫不掩飾震驚之情,道:“付兄,你能操縱火符,莫非,莫非你已是那傳說中半仙?!”
付無銘正提着葫蘆喝水,聞此言語,被嗆得直咳,險些噴林聲笙一臉,待咳聲平複後,他抹了把唇邊水漬,道:“林大師休要折煞我,像林大師這種奇門傳人都未成半仙,我又怎有這種功力?”
“那……”
付無銘見林聲笙一雙黑亮的眸子瞪得滾圓,覺得滑稽,笑道:“是火符本身即可生火。這創制火符的我派先祖,才是真正的凡間半仙。”
“竟是如此,不知,不知可否讓我摸摸那火符?”林聲笙垂眸,略略不好意思,“我也想沾沾仙氣,希望有朝一日能飛升成仙……”她頓了頓,“不過,若付兄怕我這外人觸犯了貴派的寶貝,便罷了……”
“哈哈哈,這有何妨?你摸便是!”說着,付無銘從衣袋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火符,遞與林聲笙。
誰料,在林聲笙即要碰到火符之時,他忽又縮回手,道:“林大師摸此符時千萬小心,火符易燃,可别給摸着了傷着自己。”
林聲笙鄭重點頭,伸手接過火符。
此符與市面上的符紙皆不相同,質地堅硬,表面粗糙,應是被塗了一層異物。
林聲笙低頭細看,那符面為黑色,如同一張砂紙,紙上蓋着一個凸起的文字,因呈紅色,格外醒目。
那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羊”字。
為何是羊?
林聲笙尚未細細琢磨,腦中忽地閃過一個荒唐卻又合理的想法。
黑配紅,這不是火柴的配色嗎?!
霎時,一些許久不曾憶起,久到她以為自己早已忘卻的化學名詞一一浮現,紅磷、氯酸鉀、二氧化錳……
她果斷問道:“付兄,這火符莫非這般使用?”
但見林聲笙舉起火符,輕輕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