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首富,金員外。
正如林聲笙所料,金員外在這小小糧鋪的居所,也布置的十分雅緻,房内彌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與春雲居的氣味絲毫不差。
不一會兒,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從屏風後面徐徐而出,身着素服,發髻微攏,面容嬌嫩如出水芙蓉,清麗中透着誘惑。
哪裡有一絲流産後的悲傷憔悴模樣。
林聲笙彎腰拱手:“聲笙見過金夫人。”
金夫人上前,觸着林聲笙的手将她扶起:“林大師,何須這般客氣。”
林聲笙不自在,收手負于身後:“金夫人,不知金員外何在?”
金夫人一愣:“金員外?”
“嗯。不是金員外尋我來此的嗎?”
金夫人恍然大悟,不禁以帕子掩面,卻還是笑出了聲。
付無銘甚是尴尬,斜跨到林聲笙身側,壓低了聲音:“林大師,沒有什麼金員外,夫人,才是那位大人。”
夫人,才是那位大人!
金夫人,春嬌,才是那位救她于危難之中,助她于急需之時的恩公!?
林聲笙心中震驚如翻江倒海,久久無法平息。
“他想請你幫一個忙。”
“他還讓我帶了另外的話。
“他早已料到林大師你會這般問。”
……
腦中,這無數個他,皆變成了一個個她。
眼前,油燈搖曳,金夫人映在忽閃的光線中,一會兒變成三個,一會兒又分成五個,恍恍惚惚,妖娆妩媚,仿若一隻會勾人的妖精。
林聲笙雙瞳緊縮,話也說不出,她如何都無法将付無銘口中的大人與身前女子聯系在一起,隻是又拱起手,向那金夫人重重行了一禮。
然而這次,金夫人未再笑着扶林聲笙起身,但聞她冷哼一聲,語氣低沉地道:“看來林大師覺得我不配?”
林聲笙怔住,不敢看她,這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滋味實在可怖,連開口的底氣都所剩無幾:“并非……”
“林大師,你無需解釋。”金夫人打斷她,“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你定是覺得,像我這般妖豔、風騷,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的女子,怎麼會是那救你于水火的恩公呢?倘若你知道無銘所說的大人就是我,怕是也不願被救吧。”
金夫人一面說,一面繞着林聲笙踱步,審視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瞧了個遍。
林聲笙被瞧得渾身泛涼,顫顫巍巍,這感覺就像是身上的衣裳被對方一層一層扒了個幹淨。
此人可是僅見了她兩面,便能準确料到她的一言一行,運籌帷幄之中,即可大敗十幾個壯漢的神秘之人!
在這樣一個人面前,她的僞裝與把戲,哪兒還有用武之地?
林聲笙僵硬的肩膀耷拉下去,徹底攤牌。
“不錯,金夫人,在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便看不上你。”林聲笙低下頭,“那時,我覺得你是那被男人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隻會靠一身的魅術哄主人開心。後來,我發現,你還是那,還是那……”她咬緊下唇,遲遲說不出口。
聞言,金夫人的笑容已不達眼底:“林大師若不敢說,我便來替你說。我還是那一支不甘孤寂,偷偷出牆的紅杏,對嗎?”
林聲笙頭壓得更低。
“由此,林大師便更瞧不上我這.蕩.婦.了。”金夫人繼續笑道,“那日在後花園,是你,撞到了我與徐盛偷情。”
這話裡的每一個字都銳利無比,仿若刺客腰間的暗器,一出見血。
林聲笙哪裡想到,那令她引以為傲的演技,不僅沒騙過定國公,連躲在石壁後面的金夫人,都未曾上當!
這一局,她輸得徹底。
這時,金夫人柔嫩的玉手由後向前,纏上了林聲笙的脖頸。
林聲笙如觸電般打了個哆嗦,耳畔的茉莉花香又濃又癢。
但聞那嬌滴滴的聲音幽幽說道:“林大師就沒想過,為何我與徐盛偷情多年,從未被人瞧出端倪?為何這種隐事,偏偏被你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給撞上了?為何,就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