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其快速的時間内,格奧登展示了他作為二星超然者的敏捷。
左拳砸碎玻璃,右手舉起拐杖扣動扳機。
奈樂隻看得見冒煙的黑洞槍口。
而後才看到,自己齊眉高度的玻璃上,出現了子彈打中後的蜘蛛網。
這才是真正的幸運至極,奈樂所在的這家店,裝的是防彈玻璃。
如若不然,奈樂的命,和她往後的所創造出的輝煌,都會在這一幕這一秒,宣布完結。
險些死在上一秒的奈樂,雙眼發黑。
她在巨大的恐懼中,強撐着不要昏過去,又因為自己的極度幸運,而不禁嘴角上揚冷笑。
哪怕開口時聲音都在顫抖,她仍舊端坐在窗邊,和格奧登隔街對視。
她對格奧登說:“先生您似乎太激動了,我不是來站在您的對立面的。”
可這一切在格奧登看來,自己開槍打在了防彈玻璃上。
而要殺的目标少女,居然還能嘲自己,露出得意的微笑!
哪裡來的瘋子!太他媽的猖狂了!
那狂得沒邊的少女,現在又在幹什麼?
格奧登怒瞪着對面的少女,看把口袋裡的手表掏了出來,從裡面抖出了一張極小的褐色東西。
那個是?内存卡嗎?
格奧登哪裡會知道,那是奈樂僞造的。
他滄桑的臉挂滿猙獰,雙眼凸出,死死地盯着奈樂手裡的東西。
他極其堅信,那就是益榕工業的死人,留下的證據。
他的眼神不離那東西,右手食指又一次靠近手杖上的扳機。
直到奈樂把那内存卡放..入..口...中?
嘴角一抖,内存卡就被咬得稀碎。
“你在搞什麼東西?!”格奧登像是從憤怒中冷靜下來,他實在看不懂奈樂的行為。
奈樂驟停過的心跳,此刻也在慢慢恢複平靜。
她對着電話回答格奧登的問題。
“我承認之前撒了謊,我在益榕工業的那些屍體上,拿到了這塊表,剛剛那個東西,就是藏在手表裡的。”
“我不需要你解釋前因後果,我問你的目的。”
“我當然是來投誠的,我想成為您的手下。”奈樂輕柔的說道。
這個回答太完美了,她沒有提‘益榕工業’一個字。表達自己隻是為了格奧登而來。
格奧登嘴角拉得很長,問道。
“你不是來投誠我,你是想來加入益榕工業的吧。你打錯算盤了。”
奈樂花言巧語地撒謊。
“從我那天見到你,我就知道,每天搬屍體去燒,是沒有前程的。所以我才費盡周折的來見您。”
隔着一條街道用電話對話,奈樂了也無法具體觀察格奧登的表情。
他打碎玻璃又開槍的動靜,吸引來了酒館裡的酒保。
格奧登不挂電話,視線不離開奈樂,頭也不回的對酒保解釋。
說自己隻是覺得這玻璃太礙事了。讓酒保聽得一頭霧水。
但好在他用昨天奈樂給的錢,當做玻璃賠償,遞給了酒保。
而後格奧登坐下了,并點了一杯酒。
他不言語了,不代表奈樂就要保持沉默。
奈樂繼續說。
“那天之所以說并沒有留下東西,是因為他們不想留下惹上是非,在托羅柯斯,最講究看清形勢,我沒必要為了一個收屍公司,而對您有所隐瞞。”
格奧登抿了半口酒,問:“你是幾星超然者?”
“我不是超然者,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哈哈哈哈哈——!”
格奧登突然的大笑聲傳來,而奈樂的視線裡,也看到他極盡嘲諷,誇張大笑的動作。
作為一個普通人,就這麼可笑?
格奧登語氣裡塞滿了鄙夷。
“全世界有上百萬的超然者,四分之三都在托羅柯斯。你這樣的人,連活下去都是奢望,你還敢談‘前程’?”
19歲的無用年紀,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甚至連個超然者都不是。
偷渡來托羅柯斯快三個月了,奈樂比誰都清楚,這座城市弱肉強食到了何種程度。
她心中酸澀,卻繼續對格奧登說。
“這個城市還沒有淘汰我,我隻要活着,在往後的日子裡,就一定還有用。”
“你對我沒有任何用處,你也隻是想當依附着我生存的寄生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