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什麼?跟誰?
楚文州見說完之後周圍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于是又重複了一遍,“我想跟在你身邊,當你的幕僚,不知道少将軍收不收我?”
赫連岐一時語塞,李三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在下對赫連将軍敬仰無比,奈何身體不好,上不了戰場,隻得另辟蹊徑。”
楚文州自帶三分病容,說這話倒也情有可原。
“隻是……”赫連岐沒有過多言語,隻是從上到下開始細細的打量他。
楚文州對于他的目光接受的相當坦然。
【宿主,你又搞什麼幺蛾子?】
【既然上天讓我抽中了這個技能,就一定有他的意思,我這叫天選的間諜,知道嗎?】
系統看他個人面闆上堪堪剩下二十天的倒計時,認識到自己的宿主可能是個賭鬼。
【宿主,你這樣會跟原主的心願背道而馳。任務完不成,會有懲罰。】
【相信我好了。】
楚文州信誓旦旦。
楚文州其實心裡也沒底,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别的選擇。
他可以手搓出這種武器,一但為他人所用,會帶來很多不可測的後果,赫連岐會背地裡解決掉他。
保命要緊。
“你就沒什麼别的要求了?”赫連岐面色不自然,問了句。
“當然有。”
赫連岐聽到這個回答似乎松了口氣,神态放松下來,“說來聽聽。”
“在下呢,不喜歡在研制東西的時候被人随意打擾,大人最好給我找個單獨的地方,不要來打擾我。有事請先給我寫信聯系。急事也不可以直接上門。
也不要找人來監視我。你倘若不放心我,大可以另請高明,但是這種東西,我相信,你在大梁找不出第二個人。”
還有,我得四處去搜集材料,常不見人,你可能會找不到我。”
楚文州此時拿出了十足的姿态。
赫連岐皺起眉,“那我怎麼保證你一定效忠于我?”
楚文州舉起手,許諾道:“你隻管放心,最遲兩個月,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經過并不激烈的讨論,雙方總算是達成了共識。
小命算是保住了。楚文州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匆匆忙忙進來一個小侍衛過來在赫連岐耳邊耳語兩句。
然後赫連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楚文州心裡一陣緊張,開始回想自己還額外做了些什麼事。
他對赫連岐的變化相當敏銳,面對十分棘手的難題時,會不自覺地嘴角向下,下意識的摩挲手指。這些動作都相當細微,是楚文州觀察相當久的結果。
赫連岐不知道對面的人心裡想的什麼事,現下覺得他多少有些礙事,剛看他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人就做了個揖,稱自己有事告退了。
赫連岐起先是有些好奇,眼下更添疑惑。
是巧合嗎?
“侯爺,我們走吧。”
赫連岐把那點兒思緒暫且擱置,“走。”
楚文州出了衙門,剛在心裡暗自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叫赫連岐都這麼不淡定。還沒想明白,迎面就撞上了個人。
“唔——”
楚文州練練後退幾步,看清對方臉時,驚訝道:“杜蘭,你來這裡做什麼?”
杜蘭胳膊上挎着個籃子,臉上劃過一絲苦笑,拿另一隻手在空中比劃。
有些楚文州沒看懂,“你來看誰?”
杜蘭又比劃了一邊,發現他還是不懂,無奈的塌了塌肩,換了個方式。
“你讓我别亂打聽?!杜蘭!完蛋咯,真讓人傷心。”
楚文州誇張的用手捂住胸口。
杜蘭掩唇無聲的笑了會兒,然後就伸手指了指他身後,意思是她現在要進去了。
楚文州忙點頭,“快去吧快去吧。”
杜蘭這段日子,一直和他住在一家客棧,對他照顧有佳,他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于是想趁現在問問杜蘭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回頭給她帶一份。
結果一陣吵嚷聲出現,他轉身,就見素衣钗裙的杜蘭被兩個小吏攔在了外面。
起先他還以為是因為杜蘭要看的犯人性質特殊,不輕易叫人探視。再一看,就發現了不對勁,兩個長得像老鼠的小吏,一直湊她很近,四雙眼睛一直滴溜溜的往杜蘭身上看。
豈有此理。
楚文州想也不想就往前走,因此正好看到杜蘭後退一步,甩起籃子,一人給了他們一腳。看起來力度還不小,最起碼兩個小吏都沒想到,踉跄了幾步。
“你!”
等他們剛站好,楚文州就憑空出現在了杜蘭身後,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下巴微擡,“怎麼?你們要對我妹妹做什麼?”
兩人認出他是剛才從赫連将軍處出來的那人,手也放下了,人也不猖狂了,“哎呀,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是舍妹,多有得罪了。”
楚文州笑眯眯的開口,“要這麼說起,我還要替家妹給二位道歉,家妹雖說頑劣,但是力氣小極了,二位應當沒什麼事情吧?””
“是是是。自然沒什麼事情。”
楚文州帶着人走了,兩個人才捂着腿呲牙咧嘴,“吃什麼長大的,姑娘家家的力氣這麼大。”
“你丢不丢人?”
“你不也一樣!”
楚文州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真沒想到啊杜蘭,力氣不小,虧我還擔心你。”
杜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籃子往自己懷裡抱了抱。
“這樣吧,不管你去看誰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你。”楚文州說完就跟根柱子似的杵在了牢房門口,等着她進去。
杜蘭點了點頭,張開嘴,無聲道謝。楚文州擺了擺手,示意不是什麼大事,犯不着這麼客套。
人進去了,楚文州在原地站了會兒,牢房内常年不見光,陰森森的,他也沒什麼好幹的,就抱着手蹲下,随意撿了根木棍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過了會兒,有個黑影投下來,楚文州以為是杜蘭,頭都沒擡,“這麼快,那我們走吧!”
剛扔下木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這才發現并非杜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