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到了?”易茗低着頭問。
“嗯,我細細想了幾天,畢竟你對許井藤格外關注,但具體的,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今天約你來,是想把可能産生誤會的地方講清楚,但也僅限最近的,未來我的計劃,還是得等以後再告訴你。”
“為什麼突然要告訴我?”白郁非沒有迫不及待地收聽易茗的秘密,更好奇這一點。
“因為。”易茗捏緊拳頭,“比起許井藤,我更在乎你。”
時間仿佛停滞,白郁非預感,易茗接下來要剖白的,一定是非常重要、非常隐秘的事,不單單是和許井藤有關。
還和她自己的曾經又關。
白郁非覺得,别人有意隐瞞的過去是沉重的,是不到關鍵時刻不會拿出來的王牌。
因為她是這樣,許井藤也是這樣。
“那不需要了。”白郁非靠近易茗,認真看她的雙眼,“不需要現在告訴我,等你真正想說的時候,等你的計劃完成的時候,或許才是最好的時機。”
“什麼?”準備全盤托出的易茗,所有的話都卡在嗓子眼,“你不想知道?”
“不是不想,隻是,我不确定現在有沒有準備好去接受一個人的故事。”
初中時期,白郁非最愛看《還珠格格》,每年暑假電視裡主角團都為别人的感情落淚,為别人的故事賭上自己的性命,也為别人的人生付出代價。
那時候,她便意識到,參與别人的人生,聆聽别人的故事,是一件慎重的事。
她并不敢與别人敞開心扉,多是浮于表面的交往,就好像她再好奇喬姨的身份,也并未主動打探過。
易茗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好啦,反正你今天大概也隻想讓我再次知道,你對我和許井藤都沒惡意,對不對?這我一直記得的。”
哪怕被李宸喬的話影響過,但最終還是沒動搖過。
“嗯。”
“至于圖書館……以後看你時間,畢竟我還接了别的‘活’。”白郁非俏皮地笑,“來也不會待一整天啦,所以你自己決定就好,不一定要跟我一起。”
說罷,白郁非摟着易茗回去,笑稱再不回去别人會罵她們霸座。
易茗肩膀處傳來白郁非掌心的溫度,她忍住想哭的沖動。
從小到大習慣各個城市遊蕩的她,第一次有了想要就此停留的念頭。
「你可以買一個本子,正面記最經典的錯題,在旁邊寫上錯誤次數,下次再錯類似的題型,就加一。反面做周計劃,這周的計劃完成不了就把正面的錯題挑幾道容易錯的抄寫。這樣既能促進計劃目标完成,完不成還能有意識地鞏固錯題,這叫什麼來着?内驅力~」-白郁非
剛回到座位上,易茗打開書,看着她收藏好的、分班後白郁非給她的便簽紙。
當時,易茗對新城市新學校新學習模式的各種不适應,都因這張便簽瞬間瓦解。
她不知道白郁非為什麼對她這麼好,或許隻是對轉學生的照顧,或許隻是因許井藤覺得彼此有緣,或許……
或許,友誼不需要特殊原因。
不管她的計劃是否能實現,好像都不會有遺憾了。
“夠巧,今天來了。”陳舊十分順暢地滑過來,橫着闆在秦語蘇面前“刹車”,她還是穿着八中的校服褲,齊耳短發蓬松地彈兩下。秦語蘇原本的憂慮在這一刻全部化為崇拜,放下闆屁颠屁颠地開始試滑。
“你的上闆姿勢就不對。”陳舊扶住秦語蘇的胳膊,“重心提前放在中間偏前端,準備好帶動整個闆。”
大概是因為愛好吧,教起滑闆的陳舊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少了之前的冷漠,多的是熱情。
秦語蘇逐漸放松下來,陳舊中途有事,手機響個不停,她坐到花壇的矮台階上,手指不停地按鍵打字。
掌握一點要領的秦語蘇一個人滑幾圈,興奮溢于言表,滑到正在發消息的陳舊面前。
“上次那些人已經擺平了,你和白郁非可以放心,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陳舊把手機号和聊天軟件賬号也給她,“有事找我。”
“好。”秦語蘇接過紙條。結束教學後,陳舊的語氣不再那麼熱情,聽她這麼說,秦語蘇又有點害怕她,仿佛這紙條有千金重。
“白郁非呢?我今天帶了錢打算碰上還她,要不你幫我還?”陳舊掏出一些紙币,像臨時湊的,塞進秦語蘇手裡。
錢燙手似的,秦語蘇又塞回去:“呃,快吃飯了,她也快出來了,她下午不在圖書館,中午你自己還她吧。”
說着還指了指附近圖書館的方向,手忙腳亂的。
“也行。”陳舊笑着把錢放回口袋,“她下午去哪兒,不會是去那家照相館吧?”
“嗯,我也會去玩玩,我還沒去過呢。”秦語蘇老實回答。
“那我也去好了,那家店在八中附近吧?那邊的小吃我很熟,去那兒吃午飯吧,吃完我請你們喝奶茶啊。”陳舊站起來,拎起滑闆。
“啊?”秦語蘇緊跟着站起來,抱住自己的滑闆。
陳舊下巴輕輕一揚,對着秦語蘇身後的方向。
白郁非已經在朝她們走來,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陳舊的“請客”。
“還有,你是不是害怕我啊?”在白郁非還沒來之前,陳舊湊到秦語蘇的耳邊,小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