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的油一看好幾天沒換過,可垃圾食品帶來的味覺刺激隻增不減。二人像幾百年沒吃飯,吃到互相嘲笑對方。
白郁非已經拟定好學習計劃,喬姨的店過年期間會關一星期左右的門,她合理分配去圖書館和照相館的時間。
說到遊樂場,許井藤也答應下來。二人吃完結賬,身後突然有人叫他們。
“白郁非?許井藤?”
轉身,陳舊正錯愕地看着他們,她身後還跟了兩個小跟班,傳來刺鼻的香水味。
“陳舊?”白郁非上前,“你們今天也放假?”
陳舊身後的兩個小跟班笑起來,捂着嘴湊近竊竊私語。
“我們早放了。”陳舊清咳一聲,身後兩人立刻住嘴,交換眼神後先離開,“你們去照相館?”
“本來沒什麼計劃,不過現在可以去坐坐,要一起嗎?”
“行啊,我沒什麼事。”陳舊又四處看看,“秦語蘇沒跟你們一起?”
“她開始上美術班了,今晚去試聽。”白郁非回頭看一眼許井藤,示意他跟上。
“美術?看不出來她還喜歡這個?打算走小科嗎?”
“嗯,她沒跟你說過嗎?”白郁非疑惑,秦語蘇成績有所進步,鄭阿姨最近也不太限制她出去玩滑闆,她和陳舊三天兩頭在一起,閑聊時沒提起過嗎?
“沒有。”陳舊突然笑起來,“她看起來和我要好,有時候還會開開玩笑,打成一片。但我覺得,她内心深處還是害怕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白郁非跟着笑:“她啊,看上去沒心沒肺,其實挺敏感的。”
照相館已經沒什麼大生意,這陣子,隻有學生會來店裡拍大頭貼。
陳舊聽學校裡的人說過,這家照相館有了大頭貼業務,隻是一直沒自己來看過。
剛進門,喬姨兩眼放光,拉着陳舊坐下,指着大頭貼機器說她的點子挺好。
喬姨的手仿佛有魔力,原本陳舊還端着,被喬姨柔聲細語幾句和扣住脈搏的溫暖掌心瞬間融化,被她按着坐下。
唐姐準備泡幾杯奶茶,叫大家都來喝。
“唐姐,還沒回家過年嗎?”白郁非跟去幫忙,大學期末周已經過去,可唐姐卻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不急。”唐思初溫柔地笑,“回不回去都一樣。”
白郁非不再追問,她撕開奶茶粉末包裝袋,拎着熱水瓶倒進杯子。
奶茶熱氣一杯杯蔓延,氤氲唐姐淡淡的笑容。
許井藤過來幫忙端走,林厘然也剛巧整理完樓上的拍攝道具,下樓發現大家都在。
“人這麼齊啊。”林厘然接過奶茶。
“不齊,那個秦語蘇沒有來呢。”喬姨數了數人頭。
“她去上美術班了吧。”還沒等白郁非解釋,林厘然已經幫着說了。
“你怎麼知道?”白郁非和陳舊同時問。
“我報了編導班,就在她美術班隔壁,之前報名的時候遇到過。”
看來,各小科的輔導班都開在八中邊上的輔導機構大樓裡。
簡單聊了會兒,大家各做各的事。唐姐和喬姨在收拾衛生準備下班;許井藤和白郁非坐進櫃台,他看着她算賬,偶爾聊聊别的;陳舊想起什麼,叫林厘然到一邊的客人等待區櫃台。
“上次我說想拍照片,差不多想好了,新年後你們這邊開業的第一天,我會過來,先跟你預約吧?”
“好啊,我們大年初七開業,那你打算拍哪一套?”林厘然彎腰在櫃台裡找相冊。
陳舊按住他,指着店進門邊上的那張照片,那是這幾天剛挂上去的新照片:“就那種,我就拍一張,不用換場景。”
“你是說,你站在椅子斜後面,老人家坐在椅子上嗎?”林厘然看向那張照片,他還記得之前陳舊提過的想拍的類型。
“嗯,差不多吧,價格怎麼樣?”
“同場景我們這邊三張起拍的,三張和一張的價格都一樣,會變個姿勢什麼的,你如果隻拍一張,我幫你跟喬姨申請一下,收你三分之一錢,就是十五元,包含化妝,會送一隻相框,場景你到時候到店選,如果有複雜需求需要提前選了商量,我們提前布置。”
“十五元?”比陳舊想象得要便宜,“那……就拍三張吧。”
“好,你們第一次拍,喬姨估計會給你們抹零頭,就收四十吧。你預定,需要先付百分之二十的定金。”
陳舊掏出一張十元紙币,遞給林厘然。
林厘然走回櫃台,打算找錢,簡單和喬姨說了情況。
“那抹個零頭吧,你跟她說收四十就好。”
“說啦。”林厘然早料到,從收銀機裡找錢還給陳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