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拿出個本子說:“别的學院學生出入要登記,現在年底加強安全工作,校園卡出示一下。”
薄懸摸了摸口袋,卡忘帶了,剛想問能不能通融一下。一個過路的人文學院的學生上來幫他接了圍。
薄懸注意到對方跟保安解釋的期間多看了自己兩眼,不過從小到大習慣性接收到旁人異樣眼光,自從論壇事件後,這種情況更是多了起來,人文院的學生認識他算不得稀奇事,因此沒太放在心上,道過謝後上樓去了。
他找到年級委社團辦公室,裡面的人打開門,頓時喜笑顔開,說就等你來了,一把把他抓過去按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匆忙倒了杯茶,連同鼠标和文件一并統統扔到他手上
薄懸掃眼電腦屏幕上的進程,歎了口氣:“給我留了這麼多,你對我可真好。”
朋友脫離苦海,美滋滋倒在一邊躺椅裡躺屍,拍着胸脯說:“不白幹,都不白幹,你要找的大一的複習資料我都給你搜羅過來整理好了,相信你的效率,這樣吧,五點鐘之前不管有沒有弄完都放你走。”
薄懸說:“算你還有點人性。”
埋頭開始處理繁瑣的文件和表格,朋友坐着陪聊一一陣,渾身腰酸屁股疼,怕耽誤他幹活,找個借口出去躲閑去了。
不知不覺太陽西斜,外頭忽然有人敲門。薄懸忙得頭昏眼花,以為是朋友折返回來,揚聲直道:“你回你自己家還敲門?趕緊滾進來,”
一個學生推開門,微微一滞,旋即響起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我找我們主席,他沒在嗎。”
薄懸偏頭瞧見是剛才樓下幫他解圍的男生,站起身說:“哦,他出去了,你要是急事就打個電話,他應該沒在忙。”
男生:“那我晚點再來,不是要緊的事。”
薄懸說也行,坐回位置上繼續看着電腦,等着男生自行離開。
男生仍在原地站着,扶了下眼鏡,掃過辦公室和桌上放的厚厚一沓複習文件,微微困惑道:“你是經管的學長,剛開學的時候我在這棟樓見過你,我當時聽見你向我們主席還有導員推薦蔣寄野當班長……”
薄懸手下停了動作。
男生自顧自繼續道:“按理大家都不認識,後來又發生了論壇上的事……你原來真的喜歡蔣寄野?”
薄懸臉色稍冷,隻看了他一眼就把頭轉開了:“跟你有關系嗎?”
男生恍然醒悟自己貿然搭讪引起了對方的敵意:“别誤會,我是他舍友,我叫葉駿,我剛才說那些,是看你好像很喜歡他,擔心你被蒙在鼓裡想提醒你一聲。”
薄懸沒吭聲。
葉駿停頓了會,接着道:“蔣寄野在宿舍說過好幾次自己是直男,他下了功夫追你的那次,其實是跟另外幾個同學打賭,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很随性,經常幹出點讓人沒法理解的事,不會顧及旁人感受,不過他家裡的條件也難怪了……”
他态度很古怪,仿佛在替蔣寄野開脫,又帶着點熟稔的埋怨。
薄懸先聽不下去了,打斷他道:“你想說什麼?”
葉駿微微一滞,沒料到是這個反應:“打賭的事,你是知道是嗎?”
他語塞片刻,才有些艱難地說:“也沒什麼,桌上那疊東西,我猜你這趟過來是幫蔣寄野找複習資料的,可能是同病相憐,提醒你一句,以後别在他身上繼續浪費時間餓了,沒有用的。”
薄懸一挑眉毛,投來抹異樣的目光。
葉駿察覺内容有歧義,立刻道:“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是喜歡他,就是單純的舍友關系,我有女朋友。”
薄懸哦了一聲,說:“謝謝你。”
葉駿略有些狼狽地轉身出去了:“不用謝。”
他走後,薄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快到傍晚了,忙碌的這段時間裡有很多人給他發消息,有熟悉的同學朋友,也有不熟悉的人,裡面沒有蔣寄野。
頂上忽然跳出一個彈窗。
來自薛明澤:“高材生,一天天忙什麼呢,給你發消息一次都不回複,是沒看見還是不想理,太不給面子了吧。”
薄懸皺了皺眉頭,旋即又舒展開,略過消息沒有理會。
他趕着五點之前把一堆的雜事了結掉,跟朋友打過招呼,拿着一疊來自多位學霸整理後的複習資料離開人文院樓。
另一邊。
蔣寄野在自習室坐着,邢嶽麓打電話叫他出來玩,言辭鑿鑿:“元旦假期,你竟然一個人窩在學校讀書,你對得起祖國獎勵的這一天假期嗎?”
蔣寄野不想聽他老和尚念經,不過安穩坐在室内當一個書呆子還是太難為了,看書看得眼睛發花,眼看太陽落山,急需點室外新鮮空氣給大腦吸吸氧。
蔣寄野把書一扔,起身拿上手機鑰匙:“在哪,發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