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忘了隻有一字的提示機會。”白澤睜眼無情打斷何方橙紫的話。
“哼,看來第一題與你手下這神器是脫不開幹系了。”何方橙紫冷哼道。
“既然已經看過這圖中景象,相信你們已經對它有初步印象了吧?”白澤這才從懷中抽出一幅畫卷,“無數人為其兵戈相向,從其現世之初就是這樣,這麼看來這可真是幅罪惡深重的孽物。”
百影思索道:“畫隻不過是死物,它有什麼罪過?戰争從人的惡念中誕生,無論冠以多麼高尚的名義,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好理解,隻是要看如此高尚的[普羅米修斯]統領能否承受住這幅圖的誘惑了。”白澤鼓掌道。
“我一向不喜歡用問題刁難别人,就算是這種場合也一樣。都說到白澤圖了,就不能不提到它為什麼會這麼有誘惑力了。”
白澤頓了頓。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若你能得出個中緣由即可。”
百影接觸到的此方面知識僅限于片面的神話,這并非他所擅長的領域。他努力地回憶着他所了解的關于白澤的神話。
“白澤圖實為記載妖怪之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本書就是白教授你将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種妖怪記錄下來贈與人類的吧?”
“是我說的,沒錯。”白澤笑道,“但如果用贈與就不對了,白澤圖原迹一直在我手中,從未給過任何人類,包括妖怪。”
百影詫異道:“那您剛剛說了為了争奪它而無數人兵戈相向,難道他們争奪的隻是後世流傳的刻本?”
“比起不斷現世從而讓人類記住我們這種存在,一本流傳千古的書不是更方便快捷?”說完這話,百影從白澤眼中讀出一絲不易察覺到的悲傷。
白澤仰頭看向天空,天空還是那片天空,可天空下的人早就不是那一批了。
“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種嗎?雖然我很想糾正,但你說的也沒錯。有時候就是該承認活太久是一種悲哀,上一次聽到白澤圖中記錄的妖怪種類是多少我也記不住了。”
百影有些呆住了,這氛圍有些太過壓抑了,但他還是打破了悲悶。
“很抱歉提到這麼悲傷的事情……白澤圖中記錄下的妖怪,已經是全部了嗎?”
“你說這個問題我該不該回答你呢?”白澤臉上表情并非悲也并非喜,而是看淡世事的無奈,“被遺忘後的下場,又是什麼呢?你自己猜吧。”
百影已經猜到了,也許白澤圖一開始就将所有妖怪記錄。随着人世變遷,有些記錄失佚,那些妖怪也漸漸被遺忘,從而失去其存在的意義,最後淪為曆史角落裡的煙塵,随風消逝。
“白澤圖既然能引起這麼多人争搶,想必它一定有極其恐怖的威力。”百影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何方橙紫,“小橙,你剛剛想說的……”
“玲”何方橙紫果斷答道。
“哪一字?”百影确認道,“玲珑的玲是嗎?”
何方橙紫點頭。
“王令玲,一字可容納的信息太少,依照小橙你的習慣,不會就這麼簡單用字面意義來傳達信息,我的想法對嗎?”百影分析道。
沒想到這非生物這麼上道,何方橙紫都呼之欲出的答案被壓在嘴邊。百影居然這麼快就理解他的提示了,果然降低理解難度是必要的。
“如王一般發号施令,是這樣對吧?”百影說道,“因為白澤圖能夠役使圖中妖怪,所以才會這麼多人争搶對吧。”
剛說完,百影立即意識到了不對,還有下半段。
白澤的話裡有一句“見過圖中景象”。
可他們唯一看的就隻有這蜃氣中的幻景。
“不僅如此,持有者本身還能夠使用圖中妖怪的能力,對嗎?”
白澤展開手中的卷軸,圖中的“蜃龍”一直亮起。
“号令衆妖的權力,如何不叫人心動?沒錯,這就是答案。”
一題獲勝,何方橙紫緊繃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他平靜地說道:“就為了這種東西搶來搶去?所以說非生物永遠都是非生物,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都還不能明白。”
“與其靠人,不如提升自己,有這個功夫搶來搶去,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提煉金屬。”
白澤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人類文明從青銅器時期進化到鐵器時期是什麼很容易的事情一樣。”
“比起白澤圖,誰對人類史的影響大顯而易見,不是嗎?”何方橙紫反擊道。
“閑話就不說那麼多了,神通廣大的你要不猜一猜第二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