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圖通過号令百妖的權利引起人類對其的關注，從而使得妖怪可以活在人類記憶中。

而百妖圖則是創造一片沒有人類的夢境，讓妖怪們永遠活在這片理想鄉中。

兩者都是為了保護妖怪而誕生的，隻是手段不同而已，這才是兩幅畫之間真正的聯系。

“隻有躲在這片無人的淨土，才能安穩度日，這就是你們所面臨的困窘嗎？”百影方才明白白澤的手段，“那你為何縱容泷川算計半妖？”

“有糖也有鞭子，這才能馴服那些本就心高氣傲的種族，你自己也在生意場摸爬滾打這麼久，自然懂恩威并施方能治下這個道理吧。”

白澤挑逗着一旁臉色鐵青的何方橙紫道：“看來第二局是我勝了，怎麼樣？”

“真是好一套連環計，用第一局做陷阱，一路把主導權握在手中。”何方橙紫回擊道，“不怪這非生物，隻怪我大意了。”

百影的手腕又被死死掐住。

果然生氣了，一向心高氣傲的何方橙紫果然受不得這種氣。

白澤也不拐彎抹角了，他道：“第三題了，決勝局了哦。”

“我也不出什麼難題……”

“廢話别太多。”何方橙紫冷冷打斷白澤那一套幹擾話術。

“好啦好啦，最後一題非常簡單。”白澤看上去心情不錯，随即話鋒一轉。

“很多年前有人告訴我，他想見證一個時代的終結，最後他成功了。”

“又是很多年前有人告訴我，她想打破這無形的枷鎖，她失敗了。”

“我的目的和他們差不多，隻是我不在乎成功或者失敗，你能解出個中緣由嗎？”

時代的終結，無形的枷鎖……

何方橙紫聯想到了什麼。

神的時代過去了，妖怪的時代也過去了。

“铋”何方橙紫脫口而出這個元素。

“是化學元素的铋嗎？”百影問道。

何方橙紫點了點頭，但他随即又懊悔不已。

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嗎？

“八十三号元素铋，其最大的特點是晶體會自發條件下形成極其漂亮的晶體。”百影思索道，“同時，其作為一種放射性元素，半衰期卻長到了一種可怕的境地，宇宙的壽命恐怕都比不過其半衰期。”

“哦？你這麼了解這個元素嗎？”白澤沒想到何方橙紫會給出這樣的提示，更沒想到百影居然能理解。

百影繼續答道：“不是我了解，而是小橙了解。”

雖然何方橙紫不想提起這件事，但他現在恐怕知道原因了。

他不止碰到過百影一次，幾乎是每次何方橙紫混到上流社會中打算盜取财寶的時候，這貨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打亂他的計劃。

以前他總以為是百影這貨記仇想報複他，現在看來就是沖着他來的。

何方橙紫臉色不由得難看三分，想到這胃裡就一陣翻湧。

因為铋晶體外形實在美麗，加上其七彩的顔色，何方橙紫經常用這個替換那群愚蠢的貴族手上的金銀财寶，好幾次被百影抓個正着。

他提起這個就一股無名火。

還是賭對了，換做以前他不會認為百影能記住這個，但現在就百影這個癡情種……

恐怕何方橙紫什麼時候開了他一槍都記得一清二楚。

“萬物都在變化，而隻有你如故。”百影凝視着白澤那雙看淡世事的眸子，“無論是人還是妖，都已經不是你所熟知的那些了。選擇過了親近人類，同時也選擇了妖怪，最後都無濟于事。”

“什麼枷鎖什麼時代都與你無關，你所能做的就是孤獨地守望這一切。你努力地去改變過，最後卻隻能無力地看着他們消逝。”

白澤神情淡然地答道：“沒辦法，這就是老東西的煩惱，什麼壽命論都已經看淡了。”

“很抱歉提到這些。”百影抱歉道。

“抱歉做什麼？”何方橙紫道，“他自己就想讓别人來揭開他這些傷疤，純粹是活該。”

“三局兩勝。”白澤道，“我願賭服輸。”

“與其說是願賭服輸，倒不如說是故意讓給我一個問題。”何方橙紫直接了當地說道。

“因為我很好奇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問題能讓這位天才纡尊降貴來請教我。”白澤道，“所以說從你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就已經赢了一大半了。”

何方橙紫醞釀了片刻，他認真地盯着白澤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孤兒，無論是父母還是孤兒院的人們都沒有給我一個名字。也就是說，何方橙紫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

“欲知何方是橙紫？這就是我的問題。”

白澤聽到這個問題，他無奈地搖着頭，苦笑道：“你的問題我給不出答案。”

“連知曉萬物的你都不行嗎？”何方橙紫似是早已猜到結果一樣。

何方橙紫

這本就是一個問題，是他非常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清楚隻有自己能給出，可他現在卻無法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