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那個小雜種要上?”
“萬一他被咬死了怎麼辦?”
守衛們正議論着,要不要将人攔下來,可赫曼聽後卻搖搖頭:“不用了,讓他上吧。”
“要是被吓死了,那不正合了陛下的心意嗎?”
沒有人敢得罪這位羅薩王身邊的寵臣,守衛們将他的意思很快就傳到了鬥獸場的下方。
于是一刻鐘後,鬥獸場中的觀衆,又發出了一陣比一陣高得驚呼聲,引得蘇銘忍不住探頭去看。
可他就看了那麼一眼,全身的血都吓涼了。
因為他看到,裡亞正穿着一身簡陋的皮甲,握着長矛走入到中央的沙地。
全場的觀衆都因為這個膽大的少年而瘋狂了,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是如何被雄獅撕碎的。
而坐在黃金王座上的羅薩王,也危險地眯起了雙眼,一把拽過旁邊的赫曼:“這就是你挑的人選?”
“不,不是,”赫曼見情況不對,立刻瘋狂搖頭,試着勸說道:“他,他是自願參加的,到時候被獅子撕碎了,跟陛下您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樣,不正可以抹去那卑賤的血脈混淆者嗎?”
興許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羅薩王才松開了手,繼續看向鬥獸場中央。
裡亞的雙手緊緊握着長矛,面對鐵籠中那因為藥物而雙眼赤紅的雄獅,他絲毫不感覺害怕,而是難掩的興奮。
這是他等待已久的機會。
他是羅薩王欺騙蘇瓦爾公主生下的孽種,就在他出生後不久,羅薩王就害死了他的母親,率軍隊帶入了蘇瓦爾,踐踏了那片富庶的土地。
羅薩王本想摔死他,卻因為有預言說他與羅薩的國運息息相關,不得不将他扔給奴隸撫養。
從小到大,他為了生存下去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被貶為奴隸的舅舅雖然暗中指導他,卻從未給過他半點溫情。
隻有……隻有神廟中的蘇銘。
裡亞閉了閉眼睛,将蘇銘的模樣壓在心底,随着雄獅的咆哮聲,舉起了長矛。
他必須赢!
……
蘇銘緊張地閉上了雙眼,根本不敢去看最後的結果,直到全場傳來高昂的歡呼聲,他才敢睜開眼睛。
滿身鮮血的裡亞,站在獅子的屍體上,或者說此刻他才是真正的雄獅,在向所有人展示着他的勝利!
而黃金座椅上的羅薩王,也終于肯對這個厭惡了十幾年的兒子,施舍一點目光。
“把他帶上來”
寵臣赫曼此刻已經滿頭大汗,他怎麼都想不到,一個才十歲出頭的孩子,居然能夠殺死雄獅。
但在千百民衆的見證下,這個結果已經不可能更改,他隻能硬着頭皮,将滿身鮮血的裡亞帶到了羅薩王的面前。
這是裡亞有記憶以來,離他的“父親”第一次這麼近,近到他好似可以用剛剛折斷的長矛,貫穿羅薩王的喉嚨。
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知道,自己還遠遠沒有能夠殺死羅薩王的力量。
裡亞按照之前舅舅的教導,俯身到羅薩王的腳邊,向他行了最為恭敬卑微的禮節。
但下一刻,他卻聽到了羅薩王那爽朗的笑聲:“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兒子。”
全場的觀衆都因為羅薩王的話,而驟然安靜了,蘇銘更是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混亂的思緒飄回了神廟中的那個夜晚,裡亞說要告訴他一個秘密。
原來,這就是那個秘密。
“我将封你為帝國的勇士,追随帝國軍隊向基達特征戰,并賜你新名——奧盧斯!”
“奧盧斯——”
“奧盧斯——”
“奧盧斯——”
鬥獸場中掀起了巨大的聲浪,興奮的民衆們高呼着勇士的新名字,唯有蘇銘再次被震驚得久久沒法回神。
在他的視線中,那個羅薩帝國黃金時代的締造者,最偉大的君主,正緩緩站起來,向着所有人伸開他的雙臂。
而他,也正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