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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裡的悸動此刻還不願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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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擡頭,他便清楚地瞧見她貫穿半邊脖子的傷痕,此刻她的馬尾無精打采地耷拉在腦後,她問他:“世子文,帶藥了麼?”聲音清泠,與往常一般熟稔。

他眼眶一熱,連忙低頭掩下異樣,轉身道:“進來吧。”

“元山呢?”她探頭,沒找到人。

“出去了。”

于文拿起藥箱放在桌上,喚她過來坐下,她把墊子往旁邊一扔,大咧咧坐下,她的長裙鋪在地上,像一朵散開的花。

西宥眉間有着很明顯的疲态,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淚水,整個人懶懶地趴在桌子上,一如那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

那天她是為了太子臻才會這麼累,那今天呢?是那頭熊太難殺了嗎?

于文把金瘡藥放在她面前,道:“姑娘早些回去洗漱上藥吧,現在睡着的話容易着涼。”

西宥早已阖上眼,含糊道:“等雨停了我就走,我好累啊世子文。”

“你怎麼了?”于文輕聲問。

無人應答,于文垂眸看她,她呼吸平穩,黑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乖巧地停留在她眼睑。

這樣一張欺騙性十足的臉,是連太子臻都能騙過去的。

于文無聲歎了口氣,走去架子上拿起披風蓋在她身上,得了她一句抱怨:“壓到我頭發了。”

他失笑,挑起她被披風壓住的馬尾,她那可怖的抓痕就露了出來,他的笑容慢慢淡下來。

外頭雨聲催人長睡,西宥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記憶竟有一瞬的空白,她眨了眨眼睛,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眼前燈火搖曳,暖黃色的亮光包圍着她,她不由得舒展神經,這一放松下來,她便聞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藥味。

她眼珠子一轉,看到了坐在書案另一頭的于文,他隻靜靜地坐着,手捧着一本書在看,卻叫她無端以為自己窺得仙人之姿。

外頭寒風飒飒,為了她的清白,他不曾卷上門簾。

她再一動脖子,竟發現那股藥味是從她脖子上傳來的,自己手上倒也憑空多出一個湯婆子來,現正還熱乎着,她常年發涼的手心現下燙得很。

她當下心熱,卻是想笑。

世子文當真是個極好的人。

這樣好的人為什麼不能長命呢?這賊老天總愛刁難好人。

于是她便閉上了眼睛,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手緊緊握着湯婆子。

燭火跳動的聲音在她耳邊無限放大,書頁被翻動的聲音挑撥着她的神經,她不是沒有和男子獨處過。

唯有這次,她難受得緊。

心裡如數百隻螞蟻爬過,她無法不去聽那翻書聲,無法不去想那燈下的人。

她想起他溫柔的眉眼,想起他含笑的唇,想起他惱羞成怒的眼尾,臨了,她想起他那一聲聲“姑娘”。

竟也是那般動聽。

她想,她自此山過,一人單騎跨過重山圍繞,替他求來這一株鈴蘭草,倒也不算多事。

這樣動聽的嗓音,不該止于初秋的。

然後她便想,世子文如此縱着她,可有對她生出同她一般的心思?常言道禮尚往來,她對他生了男女之情,那他便不該獨自清白的。

古人曾說:時來易失,赴機在速①,她深谙其道。

于是她開口了:“世子文。”聲音仍舊不清醒。

那仙君輕輕應了句:“嗯?”

她便繼續道:“雨停了麼?”

翻書聲頓了頓,雨停了她就該走了。

然後她聽見他稍顯不自然的回答:“還未。”

雖内力被封,要分辨外頭是不是在下雨對她來說卻不是件難事,因此她知道外面除了風聲依舊,再無其他。

西宥伏在案上,臉正對着地面,低低笑起來,書卷落在案上的聲音明顯,她料定那撒謊的人必然紅了眼角,于是笑得更加開懷。

世子文,我抓到你了。

*

這淅淅瀝瀝的雨終是停了,夜空高挂着的圓月走出雲層,月華下,有人踏破寂靜。

猶如一頭勝券在握的猛獸,他腳步輕盈,背着手悠然遊走在營地。

轉角處,一雙手如鬼魅般出現,扣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地上砸。

他的頭磕在碎石地上,痛得他悶哼一聲,微微睜開眼,他看見壓着他的人,竟是咧嘴笑了。

“是你。”

月色下,那雙狹長的鳳眸染上淩厲的色彩,有濃厚的涼意自他眼底蹦出,他手上的力氣加重,身下的人便漲紅了臉,然而嘴角的笑仍舊不減。

“何必呢?”他笑,“你又殺不死我,何苦浪費力氣?”

男人不語,并未因為他的話有絲毫動搖。

他輕咳一聲,斷斷續續道:“哪怕你和她走得再近,我也從未想過傷你,文承,你好傷我的心。”

男人冷笑,“我即将同她提親,聽到這個消息你還能忍住不傷我嗎?”

話畢,他眼底閃爍起異樣的光芒,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他嘴角的笑愈發詭異,在滿月的注視下,他停止了呼吸。

*

元山将所見所聞一一彙報給于文,于文聽罷,于案前端坐了會,元山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他從來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于文低垂着眼,喃喃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元山。”

“屬下在。”

“明日便要公布此次秋獵名次,我已大緻猜出太子臻所欲為何,未免惹聖上不痛快,太子臻的名次絕對不能壓過安平侯。”

“……太子臻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于文歎了口氣,“今夜就讓羽衛動手吧,把握好分寸,不要驚動他人。”

元山點頭應是,俯身欲退下,于文招手喚住他,“拿紙筆來,我要去信與北呈,你先緊着這封信。”

于文皺着眉頭提筆,元山暗戳戳地瞧了他一眼,在心裡琢磨着邊關又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世子如此心煩意亂。

羽衛有專門的通信手段,快信送到西部軍營前後不超過五日,負責交接信件的萬副官把信擱至西部守将周北呈案前。

周北呈原本還在看輿圖,瞧見這蓋了血戳子的信,登時心一跳,于文是出了什麼事要動用這血燕?

他擡手屏退衆人,沉着臉拆開信封,一目十行下去,人沒被吓死也被氣死了。

周北呈自鼻腔呼出一口濁氣,重重将信拍在桌上,真是氣不得,笑不得,目光又瞥見那血戳子,心覺自己還是氣得多。

好你個何于文,為了這勞什子事,居然要動用血燕。

他深吸一口氣,提筆在上面落下幾筆,又将信紙重新裝回信封,再用蠟封好,做完這些,他喊:“來人啊。”

有近衛走來,周北呈把信丢給他,捏着眉心道:“用血燕送去北部大營,要快。”

近衛詫異着接過信,心下嘀咕:難道最近真有戰亂?他還從未見過将軍啟用血燕呢。

信送到北部大營是一天後的事了,這天冷下來,人就不想起床,守将蘇煜正在被窩裡賴着不肯起,突然有副将急匆匆掀開簾子闖進來,把他吓得夠嗆。

“将軍,大事不妙!是血燕!”

蘇煜眼一睜,整個人從被窩裡跳起來,衣衫不整也不顧,一把抄過那信封,隻覺這信比寒風還要管用,叫人瞬間清醒。

“怎麼回事?!”

他急哄哄展開信件,一連看下來,人直接陷入沉默。

劉副将看不懂自家将軍的神情,隻知道血燕一出必有大事發生,連忙追問:“将軍,可是有戰亂?”

蘇煜冷笑,走去桌前拿起筆,洋洋灑灑寫下幾筆,還不忘回答劉副将的問題:“哪有什麼戰亂呢?不過是一個傻小子的兵荒馬亂罷了。”

蘇煜看着自己字迹上方那兩行字,黑色的字真是越看越紅——

“今日我撒謊被識破了,沈姑娘不看我隻是笑,我決計這輩子都不說謊了,實在難堪。”

“閱。”

蘇煜恨不得殺到京城把信狠狠砸到那胡來的世子臉上,叫他看看他從被子裡爬出來有多不容易,天老爺的,他竟還因着這點小事寫信來吓他。

越想越不爽,他提筆在自己跟大流的“閱”字後又添了一行字:“已閱五十遍,下次再有此類信件,莫要送至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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