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教官露出了個欣慰的笑,抱着手臂在幾步之遙的地方看着森山淺,誇獎:
“不錯!”
那邊的千葉教官也反應了過來,跟着鼓掌附和:
“你這段時間進步不少啊!以後要繼續保持哦,這樣下去,遲早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警察的。”
森山淺眉梢下壓,嘴唇緊緊地抿着,然後僵硬的點了點頭。
哪裡有進步。
離開學校後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躺着,長時間不活動的肌肉都變得無力,所以照去年來說應該是退步了才對。
但他曾經的恩師已經确信了他成績造假的事,所以再怎麼解釋也無用。
明明赢得了比賽,但少年的嘴角卻向下耷拉着,整張臉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他還以為,老師會相信自己呢。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對方真的願意相信他,怎麼可能在自己被退學後那麼長一段時間不聞不問,電話也打不通。
隻是他自己心裡還存在着一絲幻想而已。
森山淺勾唇冷笑一聲,心裡一陣凄涼,一直到解散都不在狀态。
從訓練館出來後,松田陣平并沒有看到少年的身影,結合之前對方明顯不對的狀态,松田陣平有些擔憂,轉身就往回走去。
“诶,等等!說好的承包下午飯呢?”
萩原研二動作迅速的抓住了他的後領,可不會讓他輕易逃跑。
松田陣平的額頭上挂上了黑線,動作幹脆的從兜裡掏出自己的卡塞到了他手裡,忍不住吐槽到:
“你的敏銳什麼時候能用到正事上啊。”
說完,他對着幼馴染揮揮手,邁開步子跑了回去。
果不其然,森山淺還在訓練館内,像是為了抒發情緒一樣,一下下的對着訓練樁練習着飛踢。
黑色的眼睛暗淡無光,幽深的仿若一潭死水。
整個人看上去更陰郁難以接近了。
如果是一般人,現在肯定悄悄離開了,留時間讓他獨處然後慢慢恢複。
但松田陣平顯然不是一般人,他的關注點甚至都和别人不太一樣。
他看着汗水順着側臉滑落,浸濕了對方的黑發。宛若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頑強生長的雜草。
明明瘦削又蒼白,但生命力卻旺盛的要命。
剛才的焦急和今天攢着的憤怒突然消失的一幹二淨,松田陣平擡頭解開了襯衫最上面扣着的兩個扣子,然後走了過去,揚起聲音說:
“一個人在這裡訓練有什麼意思。”
沒料到現在還會有人,森山淺愣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後并沒有說話。
“你今天和那個……叫什麼?小島離?小島遊?”
森山淺:“……小野寺。”
“啊,對,小野島!”
松田陣平打了個響指。
森山淺:“……”
算了。
“但凡在多過幾招,你應該就輸了吧?”
松田陣平滿眼笃定的拆穿了他。
承認自己的實力不足沒什麼大不了的。
森山淺點了點頭,轉身就打算繼續練習。
——要快點恢複到巅峰狀态才行。
“不是都說了一個人練習很無聊了嘛。”
松田陣平将身子靠在木樁上阻擋了森山淺下面的動作,在少年那雙漆黑的眸子注視下笑着說:
“來和我練練吧?要是你赢了,我就承包你一個周的早餐。”
“要是我輸了呢?”
森山淺問。
“那就更簡單了,以後不許躲着我,更不準說什麼自己就是謠言裡那種人之類的話。”
松田陣平做好了起手式,少年人獨有的那一份自信讓他的眼睛亮亮的,聲音也無比清晰:
“我有自己判斷一個人是好是壞的權利,當然,後果我也可以自己承擔。”
聽到這句話的森山淺眼睛微微睜大了點。
“哈哈,”
松田陣平有些得意地笑了出來,橘色的夕陽透過玻璃窗照在了他的側臉,将他的五官照的模糊,隻能聽到他的嗓音: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趁着這個機會問去年的事?”
難得的,他說的很委婉,特意照顧到了森山淺的心情:
“放心啦,我可不是會強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的那種人。”
少年黑色的眸光波動了幾下,再次開口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你會被排擠的。”
“都說了後果我自己可以承擔,再說了,”
松田陣平微微彎腰,那張在人群中出類拔萃的俊臉湊了過來,說:
“誰排擠誰還不一定呢。”
“不要說的我好像很在乎那些家夥一樣,到現在我連他們的名字都沒有記住好吧。”
“噗!”
一聲短促清潤的笑聲響起,幾乎是轉瞬即逝。
但這個聲音卻被松田陣平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驚訝地睜大眼睛,指着森山淺欣喜地說:
“你剛是笑了吧!”
沒等森山淺回答,他又自顧自的開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