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淺無所謂的搖搖頭,拿起餐桌上的紙巾随意擦了擦,然後有些愧疚的抿唇:
“抱歉,我好像給你添麻煩了。”
經過剛才松野琳的一喊,他能想到明天學校大概就又會傳開不知道多少個版本的謠言了。
他沒直接說,但萩原研二向來是個很細心地人,幾乎立刻猜到了森山淺是在擔心什麼,無所謂的搖搖頭:
“謠言而已嘛!反正在哪都會傳,前不久還有人傳我天天換女朋友呢。拜托,我明明到現在都還是單身!”
“聰明人是不會被謠言左右的。”
萩原研二向他綻了個笑,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走到森山淺後面摁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了椅子上然後說:
“你在這裡等等。”
說罷,他邁開步子優雅地走到了收銀台。
森山淺看着他和打工的女孩說了些什麼,對方探出頭往這邊看了眼,然後從圍裙裡掏出了什麼遞給了萩原研二。
對方轉身時,森山淺又急忙移開視線端起咖啡假裝在喝,餘光看到了萩原研二越皺越近,然後坐在了自己旁邊的椅子上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邀功一般說:
“我拿到了!”
森山淺一愣。
看清了他手上抓的是一個粉色的、花面上是小貓頭的創可貼。
“我不要!”
森山淺像是一隻受驚的貓,轉過頭表示拒絕。
森山淺面向着咖啡店的玻璃,擡起手用胳膊擋着自己的臉。
【為什麼?不是很可愛嘛!】
腦海裡,系統也跟着添亂。
森山淺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拒絕洗澡的貓,在心裡惡狠狠地對系統說:
【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給你買100個,各種花紋的,可以換着貼。】
系統佯裝無辜:【可是我沒有實體啊。】
森山淺:【……】
【哈哈哈哈哈。】
腦海裡響起了笑的詭異的電子音。
“诶呀,就隻有這個顔色了!将就一下嘛~”
萩原研二眼睛彎成了月牙形,伸起腦袋就往少年那邊蹭。
“我不要。”
森山淺的聲音悶悶的,似乎還有些羞惱。
如果說一開始萩原研二是擔心他,那現在就是真的覺得有趣了。
“可是這是店員小姐的一片好意,你難道要拒絕嗎?”
森山淺的動作一僵。
雖然看着不好接近,但熟稔以後就會發現,其實還是很好拿捏的嘛。
萩原研二眼睛裡滿是笑意,仗着少年現在看不到自己的臉,聲音佯裝成非常遺憾的樣子:
“她可是很擔心你呢,要是看到你沒有貼上一定會自責自己送的創可貼花紋不對,說不定以後再也不會買這種了,你難道要剝奪一個女孩子的喜愛嗎?”
森山淺的手臂漸漸卸了力氣。
萩原研二趁機把他的手臂壓了下來。
少年很瘦,又是前不久才從醫院出來還沒有恢複到最好的狀态,所以他幾乎是一隻手就可以抓住他兩個手腕。
心裡微微震驚了下,面上的表情卻不變。
“我來幫你貼——”
看清少年的臉厚,他的聲音一頓。
這是從來沒有看到過森山淺有的表情。
羞恥感作祟,少年的肌膚滾燙,耳朵和臉都泛着紅,潮紅的臉頰趁着他的眼睫更加烏黑,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抖,沙啞着嗓子說:
“我自己貼就行了!”
萩原研二原本就沒打算真的幫他,就算兩人是朋友也應當保持着該有的距離。但是,他突然改變了注意,笑的一臉無害:
“但是這裡有沒有鏡子。”
森山淺剛準備說自己可以照着玻璃,就聽到他說:
“萬一對着玻璃貼歪了豈不還是浪費了店員小姐的好心?”
他說的不是沒道理,森山淺想了想:“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沒等森山淺在說話,萩原研二修長冰涼的手指就已經握住了他的下巴微微擡起,然後,看着對方用嘴咬下了外面的紙。
緊接着一股藥膏味從鼻端傳來,傷口也感受到了一陣舒适的涼意。
萩原研二的動作非常輕柔,肌膚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麼觸感。
所以森山淺也沒有多想對方松開自己是指肚輕輕在臉頰上揉的那一下了。
“很适合你啊!”
萩原研二認真地說。
這倒不是在恭維,是确實适合森山淺。
原本他的長相就是沒什麼棱角的那種,隻是平時總拉着張臉,所以看着冰冷陰郁。
但當這樣的人臉上貼着個粉色創可貼後,整個人氣質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像是個叛逆缺少家人關愛的少年,引的偶爾從窗外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你就别嘲笑我了……”
森山淺垂着眼睛,歎氣到。
萩原研二笑了幾聲,伸手使勁揉了幾把森山淺的頭發,然後起身問:
“回去吧?”
森山淺點點頭。
對方貼心的沒有再提松野琳的事,但森山淺還記得清清楚楚。
很明顯,這位根本沒和他相處過得宿管對他非常讨厭,甚至是稱得上仇恨的程度。所以在學員中将去年的事情傳播開,希望森山淺知難而退像去年一樣退學。
但是什麼原因呢?
森山淺可以确定原主上學期間從來都是和人交好,就算後來因為成績造假的事他們斷了聯系,應該也不至于有人會恨自己到這個程度。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今晚去資料室一次。
這回他的目的不是看别人的資料,而是,将森山淺的資料從頭到尾再細細的看一遍。
下定決心後他當晚就開始行動,資料室在宿舍樓的北邊,他摸黑出了走到了樓道口,夜裡的冷風将他額前的碎發吹得淩亂。
夜晚的空氣格外清新,森山淺輕吸了口,剛邁開步子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淺——!”
他下意識停住腳步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松田陣平情焦急地朝自己跑了過來。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連那張公認好看的臉都有些扭曲。
森山淺一愣,擔憂在心裡蔓延,剛準備問他怎麼了就被已經到眼前的人狠狠撲倒。
随即‘啪啦’一聲。
森山淺瞳孔猛地一縮:他剛站着的地方掉下來了個已經碎了滿地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