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降谷零?!”
知道森山淺的猜測後,松田陣平的音量驟然升高,聲音裡糅合整個不可置信的震驚、嫌棄、惡心等等情緒,幾乎快把房頂掀開。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啊?”
松田陣平看着少年,表情裡還帶着幾分委屈。
如果有什麼是比有人把你和你讨厭的人當人一對更惡心的人,那一定是這樣認為的是你暗戀的人。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簡直倒黴死了。
“那個,我……”
他反應這麼劇烈是因為被心上人誤會了,但森山淺又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誰,所以在他眼裡反而多了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你這麼拆穿别人,他當然會覺得害羞啊。】系統也在森山淺的腦海裡說。
森山淺覺得它說的有道理,而且自己随便議論别人的情感問題是件不太禮貌的事,所以認真的向松田陣平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說的。你不要生氣啊。”
少年表情嚴肅,眼皮輕輕擡起,漆黑的眼睛認真的望着他,看上去宛若一隻打碎了碟子後小心翼翼蹭人道歉的貓。
松田陣平本來就沒有生他氣,現在更是被釣成翹嘴了。
“咳咳…”他幹咳兩聲極力控制住上揚的唇角,卷發下的耳朵紅的都可以煮雞蛋了,然後悶這聲音說:“沒事,隻要你知道真相了就行。”
我唯獨不想被你誤會了。
後面這句話,他沒好意思說出來,隻是把它壓在了心底,發誓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它慢慢說給少年聽。
因為知道了森山淺的猜想,導緻松田陣平接下來和降谷零的相處愈發的感到不自然。
看又看不慣,又擔心被誤會所以的忍着不和他吵架,每次值班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終于熬到了換人的日子,他本來想着隻要不和降谷零值班,換做誰都行。
懷着這樣無所謂的心情打着哈欠去看新的值班表,在看清旁邊的名字後驚喜的睜大了眼。
——森山淺。
少年的名字用電腦打印出來都很好看。
這大概是最近被罰打掃廁所、寫檢讨後遇到的唯一好事了。
要是次次都是這樣讓他一直打掃廁所到警校畢業都行。
松田陣平卷起舌頭,輕輕讀了一下少年的名字:‘淺’。
然後在心裡有些開心的想。
兩人第一次的排班時間是下午六點到晚上十點,工作内容很簡單,大緻就是巡邏警校附近的這片區域,防止出現暴力、犯罪事件。
現在好歹是法治社會,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很安定的。
兩人走在學校外面也沒人打擾,看上去簡直和約會沒什麼區别。
松田陣平悄悄看了眼少年的側臉,忍不住的在心裡想。
初夏的夜晚已經完全不冷了,因為是工作日,街道上的人并不算多,眼看着已經到十點了,兩人正打算回去,森山淺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
松田陣平皺眉,滿是疑惑的問。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緊緊地盯着前面的居酒屋,眼神裡帶着他看不懂的情緒。
松田陣平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就是一家在普通不過的居酒屋,店面很小,内裡的燈散發着暖光。他之前值班時就已經路過過好幾次了。
唯一特别的是,現在它的簾子被掀開,有三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談笑風生,搖搖晃晃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顯然是下班後來這裡小聚剛結束。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森山淺問:
“裡面有你認識的人?”
少年去年就入學了,按道理來說,他當時的同期,确實應該已經當上警察了。
森山淺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對面的三人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哦,是警察學校巡邏的啊!”
“真懷念啊!說起來去年這個時候我也每天都要巡邏呢。”
說着,他們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森山淺和松田陣平站的地方恰好是個陰影處,那三人剛從居酒屋明亮的環境出來,眼睛還沒有适應外面的黑暗,所以并沒有看清兩人的臉,隻通過穿着猜到了他們是警校的學生。
眼看着他們越來越近,松田陣平猶豫了一下。
他不确定少年想不想見到去年的同期,而且也不知道對方看到森山淺後态度會是如何。但根據千葉教官的情況來看,應該好不到哪裡去。
他并不想讓這種人破壞森山淺的心情,這時候幹脆也不想講什麼前後輩禮儀了。
打定主意後,他剛打算拉着少年離開,沒想到對方就先一步往明亮處走了一步,表情平淡的看着對面三個人:“前輩們好。”
“森山!?”
站在左邊的那個人,驚訝地揚起了聲音。
“怎麼了?友貴,竟然是你認識的人?”
中間的人顯然是喝的最多的那個,臉上還泛着紅,說話的聲音也最大。
“額……”
中川友貴抓了抓頭發,稍微猶豫了一下後實話實說:“……是我去年的同期。”
他沒有明說為什麼森山淺去年沒有畢業,但這些警察好歹在警校這片區域工作,或多或少都是聽說過去年成績造假的事的。
果不其然,另外兩個人瞬間冷下了臉。
看向森山淺的眼神裡帶着絲鄙夷,中間那個人更是毫不客氣的說:“怎麼警校把這種不負責任的虛僞小人又招了上來?唉,真為以後的市民感到擔憂。”
他本來就是個小領導,平日裡在手下面前發号施令習慣了,面對兩個後輩,說話自然也帶上了高高在上之感。
但偏偏,松田陣平和森山淺都不吃他這套。
松田陣平對讨厭的人說話一向不留情面,嘴巴狠毒的反擊:
“森山在警校各項成績肯定都比你強,所以還輪不着你擔心市民未來。至于警校制度……”
他頓了頓,勾起了個嘲諷的笑,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