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E——！”

喻昭蘇蹦跳起來慶賀，卻忘記摘耳機，跟永恩E技能似的被一扯拽回椅子。

她摔得瓷實，椅子直往後滑。

隊友見狀，紛紛彎腰大笑，嘴巴一張一合說着什麼。

DTG工作人員沖上台，周圍嘈雜得厲害。

喻昭蘇一時聽覺失靈，索性坐在那兒，擡手等他們挨個來擊掌。

攝影師精準捕捉這一幕，放送給現場、直播間的近萬觀衆。

“我們是冠軍！！！”

“區區一個外卡冬季賽，含金量負數，孝子們[該用戶發言已被舉報删除]”

“恭喜Esperanto選手，職業生涯首冠！”

“好可愛的羽毛，DTG你懂我意思吧，三二一上鍊接！”

“DawnToward Gaming（嘶喊）！我們是冠軍（破音）！”

“還不捧杯？還不捧杯？還不捧杯？”

冬季賽奪冠沒有獎杯，而是給每位選手頒發一隻花環——是官方采買當季枝葉、花材，請專人編成的，冷暖錦簇，生機盎然，獻給冬日的勝者。

賽事負責人為喻昭蘇佩戴花環時，她躬身低頭，先一絲淺淡的苦被嗅到，而後，才是濃郁清甜的花香。

戴上之後，負責人熱切和喻昭蘇上下握手，嘴皮子飛快動着。

“Esper，”幸而阮文竹及時趕來救場，“她喜歡你的羽毛發夾。”

喻昭蘇心領神會，取下發夾贈予她。

“謝謝，希望春夏決賽，我能再次見到你。”

“一定會的！”

負責人頂着搖晃的金色小羽毛，繼續給下一位選手頒獎。

喻昭蘇扶着花環，緩緩朝遠處望去，目光代替她奔過觀衆席，與不吝熱忱的觀衆逐一擦肩碰拳。

舞台與觀衆席之間，晃耀燈光裡，她恍惚望見一道長發披肩的身影，靜靜背手伫立——以往每次賽後，教練總是提前搶占過道，負手迎接她。

“教……葉如是，我終于做到了！”

葉如是溫和笑着，一如之前喻昭蘇打出天秀操作炫耀時，她凝神傾聽的模樣。

“我知道。”

光束移開，留存于記憶的葉如是頃刻消散。

一條兩臂寬的橫幅取而代之，上面寫着一行英文——“TOP KING ESPERANTO”——舉橫幅的人，戴着一隻草綠的提莫帽子，面容熟悉，是Fan Meeting的女孩。

見Esperanto望過來，她更加賣力揮動橫幅，仿佛要将它舞成一面旗。

女孩的位置實在顯眼，隻她一人的熱烈，就帶動了身後數百觀衆的情緒，場館裡，莫名又掀起一陣慶賀。

心跳驟與踏地聲同頻而跳，喻昭蘇手置于心口，深深鞠了一躬。

采訪中，詢問過戰術方面的細節，主持人話鋒一轉。

“Esperanto，方才頒獎時，你朝觀衆席鞠躬，請問有什麼深意嗎？”

“為了感謝各位到場的觀衆，以及支持的粉絲。”喻昭蘇捧着話筒，雙眸明亮，“因為你們在台下，職業選手才能在賽場上如此璀璨。”

聞言，主持激動喊話。

“她問觀衆，大家感受到……的真誠了嗎？”

“什麼？”喻昭蘇沒聽清楚中間的指代她的詞語，“誰的真誠？”

主持和阮文竹同時開口，鞭炮般一道炸滿場館：

“FMVP——”

*

LPL場館。

今日第一場比賽途中，選手設備出了故障，一連修了兩個小時，直播間觀衆等得嗷嗷叫，後面場次比賽的隊伍也在現場耗着。

第二場的SG一直等到過十二點，都還沒人來通知上場。

輔助MIld坐得腰疼，拎着手機起身：“出去轉轉，開始了叫我。”

“又暫停了，好像還是設備毛病，”剛遛彎歸來的經理嗤笑，“哪怕你現在去跑個馬拉松，回來也不一定能開始。”

MIld改口：“準備回基地了叫我。”

MIld穿過一排休息室，摸到樓梯間推開扇窗子，寒風呼啦湧進來，卷走空調殘留的幹燥熱氣，凍得人一激靈。

他清醒一些，靠着窗刷起手機。

刷了幾個視頻，MIld覺察到一絲異樣，手機明明靜音了，耳邊卻一直有嗡嗡的聲音。

他關上窗，仔細傾聽。

聲音從上面傳來，似乎有誰在念詞，還說着一種他沒聽過的語言。

左右無聊，MIld揣起手機，沿着樓梯往上爬。

轉過一層樓，MIld停下腳步，認出了在這一層拐角喝風的人。

“陳白茶？”

陳決明回頭：“MIld選手，你怎麼在這？比賽打完了沒走？”

“都沒開始，前面還修電腦呢！”MIld噴出一口熱哈氣，“你在幹嘛？”

“準備采訪詞，”陳決明揚揚手機，忽然一陣樂，“Esperanto在的隊伍奪冠了，我等下要采訪她。”

“奪冠？”聽到前上單的好消息，MIld三步并兩步沖過來，“她去了哪兒來着……哦，外卡，什麼比賽啊這麼早就打完了？”

他看時，恰巧宣布了FMVP。

頭戴花環的喻昭蘇映在屏幕上，焰火四面八方燃燒，染明了昏暗的樓道。

“FMVP，昭蘇拿到了！”MIld情不自禁揚起嘴角，“我們在Dream時候，比賽赢得多，可MVP很少會給到她。現在終于……”

輿論傳言裡，Dream亞軍五人組分崩離析之前，勢同水火、你死我活。甚至有人追溯到夏季賽，說那時隊内已經冷暴力漫延。

都是瞎掰腦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