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ffyX埋下頭,小心翼翼遞出手機:機翻錯誤缺漏許多,觀看得我全部沒有懂。
“是嘛?”
喻昭蘇接過一隻耳機,湊到顯示器跟前。
*
視頻是她錄的,拍攝時間在四年前。
那時她剛成Dream的青訓,白紙一張,行話、簡稱什麼的一概不知。去問的話,呆頭呆腦的其他青訓同樣不知,而兇巴巴的青訓教練隻會給她吵一頓,然後什麼也不說,防特務似的立起銅牆鐵壁。
她想來想去,最後冒險去找了放她進門的那個女教練——葉如是。
葉如是聽了那些蠢問題,既沒拍桌,也沒冷笑,隻溫聲解釋和建議。
小青訓腦子一熱,脫口道:“我以後如果有其他問題,還能來找您嗎?”
下一刻,喻昭蘇就意識到了不妥。
眼前的人是一隊教練,比青訓教練高檔一萬支二隊,憑什麼管她這點兒芝麻破事?
她急忙把話往回撿。
“對不——”
“可以。”
葉如是溫然一笑,手落在她肩上,輕輕摩挲。
“除了訓練,别的時間都行。”
雖然獲得了口頭承諾,喻昭蘇卻總覺得那僅僅是客套,再不敢叨擾一隊教練。
她不去,就漸漸淡忘了這一茬。
可出乎意料的是,葉如是竟在一個正午,親自找上了門。
她太過震驚,一個手滑發起了投降,恰逢己方被團滅,隊友憤而上票。
“結束了?”葉如是雙手一抱,“真巧,我們來聊一聊你的‘問題’吧!”
“什、什麼問題?”
見她吓得直結巴,葉如是一擺手。
“别緊張,我剛剛排到你,發現你有些習慣不太好,趁那群崽子不在的空當,下來和你聊聊。”
“您先坐,”小青訓惶恐坐端正,隻敢挨了個椅子邊,“您請說。”
“謝謝,我就不客氣了。”
葉如是可能趕時間,話一句趕着一句冒,每一個字都精準切中她的弱處。
反射弧大抵去繞赤道了,喻昭蘇剛理解上一句,葉如是已經閃到下一幕了。
她空白片刻,默默掏出手機,啟用高科技的力量。
青訓訓練室擁擠不堪,主機嗡嗡作響、隊友嚷叫着排位、椅子來回蹭挪……
種種雜亂動靜,以及葉如是平穩的聲音,平等地被手機收錄。
“你打團很靈,對線差一截,”葉如是瞧了眼時間,下結論準備收尾,“但這個東西,你實打實地練,能有效果。”
喻昭蘇點頭如搗蒜。
“差不多就這樣,你練吧,我走了。”葉教練剛邁步,腳尖卻在半空一調轉,貼近她耳朵氣聲補充,“錄的視頻好好聽好好學,覺得有提高了,随時找我。”
她連忙舉手發誓。
“您放心,我這次真記得了,刻骨銘心!”
聯賽奪冠級隊伍主教練提供一對一指導,就這麼輕飄飄落入了她手掌——别的青訓可是連夢都不敢夢,随便哪個拎出來都能砸暈他們。
喻·不知好歹·昭蘇臉頰燙得能煮雞蛋,畢恭畢敬送葉如是上樓。
她那一宿都沒合眼,魔怔般搜集了一隊的日程,在此基礎上規劃“一對一”的日期、短期目标、長期訓練戰略……
寫了整整一本作文本,遠超讀書時一學期寫的量。
隻不過,葉如是似從天而降的五百萬彩票,現實卻非福彩店。
她的實力沒能如計劃裡那樣,呈指數級增長。
每階段的輔導,葉如是總能點出新問題,給她手機裡添一段長達一刻鐘的視頻,一直持續到Esperanto升上一隊,成為Leaf教練的選手。
*
葉如是離開以後,她将手機裡的舊物攏于一處,設了長長的密碼鎖住。
如今,喻昭蘇試着模仿Leaf教練,去教授另一位選手,才擦拭了浮灰,讓這些視頻重見天日。
失真的環境音壓過葉如是的聲音,嘈亂刺耳,和中野的鬧騰不相上下。
“嘶——”
喻昭蘇聽了一耳朵,連按音量往低了調。
低了說話聲又模糊了,她打開常用的翻譯器,自動識别中文。
這是最早的一條錄像,那個小青訓曾躲在被窩裡,反反複複暫停、播放,打排位也當背景音樂聽,恨不能買個博物館的展示櫃給供起來。
當時跟不上思路的她,四日以後,敢拍着胸脯宣稱:
“我對葉教練的指點倒背如流,随便提、随便問!”
“識别完成,是否查看?”
“是。”
一篇語無倫次的亂字映入眼簾,喻昭蘇捋了四遍,始終卡在第一行,順不下去。
“你别看了,”她當即關掉視頻,“我……盡快翻成文字拿給你。”
LuffyX乖巧點頭。
她深呼吸了一分鐘,清清嗓子繼續道:
“以及,你明早早起一點吧!”
AD繼續上一個動作,頭擡到半程,他才面露疑惑。
“W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