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Abuse将從青訓升上二隊,為了破冰,他積極招呼各位置的隊友雙排、三排甚至五排。
他定位清晰,社交的意圖遠勝過上分。
所以,Abuse把把扔下虧爛的野區不管,一心拐線上幫推線幫抓,拼死拼活,跟養了四位祖宗似的。
隊友聽不見他心裡的小九九,隻以為尋常排位,卻被新打野的操作弄得愈漸紅溫。
“别擱我屁股前後轉悠了!”再一次被扯了後腿掉分,中單SoniC扶額,“四片野區呢,你刷去啊,找不着路還是沒學過怎麼刷?”
意識到過了,Abuse連忙找補。
“沒有,都沒有……我在青訓跟他們比刷野,次次列前茅。”
見SoniC仍撐着額角不願瞧他,Abuse靈機一動。
“要麼,咱對内比一比刷野,哥你們就知道我的水平啦,怎樣?”
新打野調子輕且上揚,分明是提議,卻被渲染得仿佛挑釁,左右兩側的選手紛紛擡頭。
資曆最深的AD一吹口哨:“行喲,你要是輸了,怎麼說?”
“我覺得概率低得能忽略不計,”Abuse答非所問,“您要是輸了……”
“你愛咋打咋打,沒誰管你;反之,老實聽指揮。”AD代他一錘定音,“行,選對手吧,我們都樂意奉陪!”
聞言,Abuse“嘩”地一扭椅子,跳過SoniC,照直指了始終沒出聲的喻昭蘇。
“Esperanto姐姐!”
喻昭蘇錯愕:“我又沒說你。”
可Abuse已經擺弄好了電腦,隊友也聚在她身後,瘋狂使眼色:
殺一殺他的銳氣,否則總沖線上搗亂!
作為受害者之一,喻昭蘇腦海裡流過Abuse的“高光時刻”,猶疑片刻,終究是應下了。
出乎Abuse意料,喻昭蘇選了個稻草人,以十多秒的微弱優勢,赢得了非官方、非公開的刷野小遊戲。
似是挨了兜頭的一耳刮子,他紅着眼瞪向沒什麼觸動的上單。
“走運而已,”喻昭蘇稍一偏頭,“你别太在意。”
AD适時拍了拍小打野:“願賭服輸啊,林影童。”
“不,她說了‘走運’,”Abuse猛擡頭,“三局兩勝。”
喻昭蘇震驚了。
客套一句,怕你下不來台,怎麼還上綱上線呢?
“你是覺得輸給女選手,丢臉吧?”
SoniC幽幽戳破他,“你确定你能讓一追二?”
“我不跟她打,我跟你!”
“嘿——!”
中單脾氣被激起,跨步閃現電腦前,“誰怕你,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AD沒開口阻攔,于是他倆風風火火開刷,戰出一比一平。
風水輪流轉,這下輪到SoniC不服氣了。
他強行将輔助按到電腦前,給反Abuse聯盟又扳回一分。
“BO3容錯少,我要求五局三勝。”
“滾滾,少撒潑打滾,輸不起你别輸呀——”
“行,五局,”AD見縫插話,“讓我也參加一次!”
SoniC變臉如驟雨:“Abused,讓我哥治你!”
鬧劇在深夜的訓練室裡繼續上演,AD沒兌現中單的吹牛,讓Abuse搶走一局。
最後一戰,關乎榮譽的一戰。
SoniC琢磨許久,派出了Esperanto。
而人選,也恰如Abuse的意,他不能接受敗給鄙視的抗壓路,同時不願遭女選手踩頭。
她——憑什麼?
職業賽場隻有選手,誰知道她使什麼手段上場的。
既然是關系戶,該有身為花瓶的自覺,哪兒輪到她給他揍得鼻青臉腫?
然而,喻昭蘇僅是打着呵欠,口齒不清道。
“你要打就快,我還約了教練呢,沒時間耽誤了。”
*
“那……”陳決明差不多猜到了後續,求證一般道,“結果誰赢了?”
“哎喲,陳白茶你轉動膝蓋細想一想。”
山奇恨鐵不成鋼,使勁一錘他的肩膀。
“去年S賽決賽敗采,濫用不分青紅皂白狂給上單扣屎盆子,你結合着猜猜嘞?
“鐵定是‘超能力’呀,否則他為什麼恨得邏輯都消失了?”
遵照乘客的需要,網約車似一縷海水,湍急流過魚群般的車馬。
霓虹飛掠,陳決明本就辨不清方向,現下尤其迷亂。
Bear口中SoniC的嘲諷、Dream貌合神離的上野……
與那場陳舊的刷野小遊戲,藕斷絲連着。
Esper選手——
在一隊和Abuse相見時,心裡是何滋味?
得知Dream圍繞Abuse重組,又作何想法?
陳決明撥開山奇沉重的拳頭,車裡沒暖氣,他的語氣随之泛寒。
“Abuse打LDL,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吧?你從哪兒知道的?”
他之前在次級聯賽,從沒聽過這檔子事。
而作為小舅子,山奇入職即上了LPL賽場,次級聯賽對他而言,陌生得像外語,沒道理比前LDL主持還見多識廣。
“我啊,以及SoniC、姐夫,我仨祖籍一樣、住址一樣。有年坐車碰見,Soni閑得無聊,吐槽了‘濫用’一路。”山奇恢複了懶散模樣,胳膊相互一挽,攤去了後座,“你以為是‘超能力’上趕着告訴我的,别鬧,我倆又不熟。”
陳決明:“……”
沒以為,少往你那柿餅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