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你走的?”賢王充斥着怒氣的語氣哪裡還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孟之連忙轉身跪下。
“奴才……”孟之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咳咳咳……”不等孟之想好理由糊弄,賢王低頭咳嗽了起來。
“奴才看王爺方才一直在飲酒,去倒些茶來讓您潤潤喉。”孟之靈機一動。
“過來。”那人沒有回答,隻是開口命令道,語氣充滿壓迫感。
孟之害怕被人用這樣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僵硬地往前挪了幾步。
“你怕我?”許是剛咳嗽過後嗓子不适,賢王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敢。”孟之低頭小聲說道。
“過來,茶就在這裡。”賢王用手指了指離自己不遠處的茶壺。
“噢。”孟之看了一眼,心塞地垂下頭。
“你……不是說要給我倒茶?”賢王見孟之遲遲沒有動作,少女底垂的眼睫在面部陰影下微微抖動,不知為何,他本來要嚴肅質問的語氣在出口時溫和了許多,似是帶着一些慌張的試探。
這人自己沒有手嗎?自己是他府上的仆人嗎?是王爺了不起呀?
好吧,的确了不起。
在賢王擔心孟之有沒有傷心的時候,孟之早就在心裡狠狠地吐槽了八百個回合了。
孟之雖是不情不願地上前,但她是個慫的,她内心真實的想法可不敢挂在臉上,她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賢王,面上還生硬地挂着職業假笑。
“王爺您請。”
賢王看着孟之的表情,愣了一秒才伸出手去接。
賢王快要碰到茶杯的時候,他的手伸得偏了一些,而孟之也沒想到這人連個茶杯都接不住,直接松了手,桌上僅剩的茶杯也碎掉去陪好兄弟了。
孟之看着賢王眼神有些失焦,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腦袋,合着還在醉着呢。
“王爺喝醉了,奴才去叫莫塵來伺候您休息。”醉酒的人腦子都遲鈍,說不定連自己姓甚名誰都記不清。
孟之不怕醉酒的賢王,說話也不裝了,語氣冷淡連嘴皮子都懶得動,哪裡還有卑微商量的影子?
在孟之轉身之際,那賢王喃喃道:“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啊?我從前哪樣?我認識你嗎?
孟之聽了眉頭一皺一皺的,看着賢王低垂的眉眼,倒顯得楚楚可憐了起來。
搞得跟孟之欺負了他似的。
不過這場面可是相當難得,平時一直挎着臉、下手狠毒的閻王爺此刻竟像奶狗般哼哼唧唧的,孟之真恨不能把他的樣子給錄下來,等他清醒後好好地敲詐一番。
突然,賢王擡起頭,四目相對。
孟之總感覺賢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清不白的。
她連忙移開眼,咽了一口口水。
“你今日為何不穿那件衣服?”賢王開口。
“我……”
還不等孟之解釋,賢王打斷了她。
“你往常明明最喜那件衣服的。”
孟之是聽明白了,合着這賢王是把自己當做靜太妃了嗎?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蹦出來,孟之就吓得一哆嗦,怪吓人的。
孟之是想成為靜太妃那樣的女人,做夢都想,可不是想當賢王的媽,太罪過了,還怪膈應人的。
“王爺,您喝醉了,瞧您都認錯人了,我去叫莫塵來。”孟之哈哈一笑,轉身就要離開。
沒等邁出一步,身後人便拉着孟之的手腕。
孟之也沒想到這人會直接上手,完全不防,被賢王一扯轉過身來,腳步不穩竟直直向前倒去。
孟之心道不好,大叫一聲閉着眼睛,等待着摔倒在地的痛覺。
“咳。”孟之倒在了賢王的身上,她的胳膊肘硬生生撞在了賢王的xiong膛上。
香醇的酒香裹挾着男人呼出的熱氣撲面而來,伴随着心髒在xiong腔的強烈跳動,孟之感覺到一股躁動的熱意沖向自己的整個頭部,大腦的部件像是被燒壞了似的不再運轉。
兩個人的目光相撞,誰也沒有移開。
身/下人似是被孟之那瘦細的胳膊肘撞疼了,咳個不停。
孟之回過神來,連忙爬了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
“啪嗒。”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
孟之聞聲回頭,隻見賢王也已坐了起來,手中拿着一個荷包在細細端詳。
這個荷包好眼熟……
孟之連忙摸了摸身上,發現翠萍給繡的那個荷包不見了。
正是賢王手裡那一個。
孟之看了看賢王的腰間,腰間空無一物,他今日并沒有帶孟之繡的那個荷包。
“這荷包是你的?”賢王看向孟之。
“不是啊,這不是王爺的東西嗎?奴才之前見王爺戴過,那上面繡了一條黑蛇,正是王爺手中拿的這個。”
孟之不敢承認,畢竟若是讓賢王知道自己跟一個低等舞女撞荷包了指不定要發生什麼慘案。
“不,我的沒這個漂亮。”賢王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盡管此時酒勁兒上來有些頭暈眼花的。
“這……”孟之的手藝無端被嫌棄了一番,心裡有些堵。
“怎麼會呢,這個紋樣的荷包很少見的,許是王爺飲酒了,看不清晰才覺着這個看起來比往常順眼了些。”孟之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