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澈一時語塞。
“所以你一直在騙我?”言塵見他不答,怔在原地。
聞澈忙搖頭:“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本公子向來說一不二,怎麼可能騙你?”
“那就是喜歡喽。”言塵看着他,眸底的情緒很複雜,與其說是歡喜,倒不如說是更強烈的害怕。
聞澈難為情地看着他,他打心眼裡覺得言塵是一個怎麼看都非常完美的人,眉毛彎彎的像小月牙,膚色白的像一塊溫潤的和田玉,唇薄鼻挺,乍一看,宛若仙人降世,尤其是用那種眼神看着他,聞澈頓時淪陷了,心中宛若湧入一隻小鹿,撞的頭腦發麻,他承認自己喜歡言塵,很多年前就喜歡了,但突然問出來,竟不知如何回答。
言塵在他開口前,俯下身子,輕輕吻住他,聞澈呼吸一窒,不敢喘息,睜大眼睛望着放大的眉眼,那人雙眸輕阖,睫毛又密又長,輕輕顫抖時,像振翅而飛的蝴蝶,輕輕落在白花上。
這個吻,并不炙熱,反而很冷,像寒冷的冰塊,聞澈腦中一片空白,一想到是言塵吻他,心中升出難以言喻的喜悅,他回抱住言塵,仰着頭承受鋪天蓋地的吻,甚至主動張開嘴,含住言塵舌尖吮吸,口腔中滿是言塵的氣息,他摟住言塵脖頸,隻想緊一點,再緊一點。
聞澈被吻的意識迷離,口水被吃的一幹二淨,他快要呼吸不上來,盡管他舍不得離開,但下意識想推開言塵,他剛擡起手,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為有一股鑽心的疼從胸口湧來,聞澈聞到很嚴重的血腥味,他心一驚,忙低頭往下看,自己的心髒,被言塵一劍貫穿,那柄劍,插的很深,胸前的衣襟被鮮血染紅。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言塵,想問為什麼,但胸口太疼,嗓子也疼,額頭的汗大顆大顆往下砸,刺骨的疼痛遍布全身,他向來說話不磕巴,但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
周圍的血湖消失了,但從裡面傳出刺耳的喊叫聲:“魔神死了,殿下殺的。”
“我之前聽說殿下喜歡聞澈,又是辦生辰宴送銀槍,又是抱他回殿搏美人一笑,甚至教他彈琴作畫,真的假的?”
“肯定是謠言,魔神長得禍國殃民,但殿下身邊從不缺少仰慕之徒,怎會眼瞎看上一個魔頭?”
“那殿下為何待他那般好?甚至主動親他?”
“自然是利用呗,魔神可是不死之身,殿下隻有千方百計接近他,掌握住他的緻命弱點,才能輕而易舉殺了他。”
“……”
言塵破開牆壁的那一刻,正好看見聞澈蜷縮着身軀躺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一個三歲幼童躺在他身側,而另一個身形虛弱的沈苑也昏倒在石頭上,女鬼手中提着一把大的像門簾的刀,隻見紅衣飛舞,刀尖已經刺在沈苑眼前。
那一股力量巨大,周圍的石頭都被震碎了,若是打在人身上,必死無疑,言塵根本來不及多想,手伸向袖子,一枚綁着紅尾的飛镖從手中飛出,女鬼躲避不及,被飛镖正中心髒,死了。
言塵心一驚,他那一擊根本沒用力,他隻是想擊打開女鬼的刀,但那女鬼,倒像刻意尋死,但他耳中傳來微弱的呼喊聲,言塵沒有多想,忙跑過去扶起聞澈,拍了拍他的臉,“阿澈,醒醒!”
聞澈艱難地睜開眼,目光渙散,癡傻地愣在原地,言塵從未看見聞澈露出如此神情,心中提起警惕,“你怎麼了?”
“我們之前認識嗎?”聞澈怔怔地問他。
言塵心一緊:“為何這麼問?”
“回答我!”聞澈提高聲音。
言塵臉色不變,朝他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不認識。”
“那我剛才看見很多和你的過往,聽見你問我一堆奇怪的問題。”聞澈更迷茫了。
言塵說:“你入了幻境。”
“嗯?”聞澈聲音充滿了疑惑,“什麼幻境?”
言塵回道:“有種血,叫惘生血,與人融為一體,會令人産生幻覺。”
聞澈終于緩回了神,他手背上确實沾染了女鬼的血,讪讪道:“是嗎?可是剛才好真實,我看見你親我,還殺我 ,好奇怪,我總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無論怎麼想,我都記不起來,好奇怪的感覺。”
言塵反問:“那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肯定是入了幻境,本公子記性那麼好,但凡經曆過的事就不可能忘,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聞澈想明白後長籲一口氣,又重新笑起來,他着看死去的女鬼,皺眉問:“她死了?”
“嗯。”言塵淡淡地應一聲,他還沒想通女鬼身上為何有聞澈記憶,又為何來此地?可是她已經死了,再想下去,也毫無意義。
此刻,天色更晚了,冷風呼嘯在井底,言塵拉緊衣袖,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問道:“那小孩是誰?”
聞澈淡然道:“沈苑的弟弟,他剛才哭哭啼啼說是被一個青衣女子推入湖中,然後被湖水沖下來的。”
“青衣女子?”言塵臉色波瀾不驚,隻是微微蹙了蹙眉,“沈府作祟的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