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31：

兩人剛到福利院下了車，小童便似小鳥般地從樓裡跑了出來。

兩隻小手橫攬住盛苛苡的腰間便不放。

盛苛苡看着小孩子這麼粘人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她從前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讨小朋友的喜歡。

“他這是内疚呢。”周禮單手插兜，掃了眼小童，淡淡開口道。

盛苛苡揉了把小童的腦袋。

細聲道：“姐姐沒事的。”

怕小童多擔心，盛苛苡特意穿了件長袖緊身針織衫，兩條袖子偏長，隻露了幾根手指在外。

掌心的傷痕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小童懵懵懂懂地點了頭，卻還是執拗地沒有松開環抱着盛苛苡的雙手。

何皎皎站在不遠處，有些無奈地看着二人笑了笑。

“小童從昨天回來就一直吵着要找盛姐姐呢。”

最後盛苛苡隻好慢吞吞地帶着小考拉似的小童，一步一移到了屋裡。

何皎皎像是見到了救命恩人般地熱情，忙前忙後地又是給兩人搬椅子，又是倒茶水。

周禮抓住小童的衣服後領，将他拽走，這才将他和盛苛苡分離。

“姐姐一路過來辛苦了，讓她喝個水吧。”

“哦……”小孩子被迫分開，滿臉寫着失落。

盛苛苡這才得以喘口氣，她從何皎皎手裡接過茶水來，潤了一口。

“來和哥哥說，昨天為什麼自己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周禮兩條眉毛微蹙，擠出了個“川”字。

多年在牙科的工作經驗作祟，他很輕易地能佯裝出一副生氣模樣：“何老師脾氣好，姐姐又舍不得說你，我可不一樣啊，我專治不聽話的小孩。”

小童感受到了周禮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縮着脖子，轉身就想逃。

周禮冷着臉，毫不猶豫地抓着他後領，又把人拎了回來。

“乖乖說。”

小童被周禮控制住，抓住時機給盛苛苡遞了個求助的小眼神。

盛苛苡在餘光裡注意到了這邊的小動作，她梗着脖子，硬生生地别開了視線，裝作正和何老師閑聊其他事的樣子。

求助無門的小童，隻好怏怏地收回了視線。

“不說的話，以後我可不許盛姐姐給你做蛋糕吃了。”

“我、我……”顯然是有兩個小人在小童心裡大交戰了一場，最後還是屈服在了沒有蛋糕吃的恐吓中，小童深呼吸了幾口氣，聲音卻比剛剛壓得更小聲了些，“是朋朋他們讓我去的。”

“說……我要是不敢去，就是膽小鬼。”

小孩子的聲音委屈得像是幾乎要落淚珠下來。

他緊咬牙關，使出了渾身解數地喊出了：“我不是膽小鬼！”

說罷，趁着周禮沒有防備，他縮着身子地蹲下，從他手掌裡逃了出去。

“诶……”周禮反應得很快，卻隻來得及抓住他身後的空氣。

剩下屋子裡的三人，輪流着相互對視了個眼神。

何皎皎右手攥成拳頭，抵靠在颌下，嘴裡念念有詞道：“朋朋……我去找這個孩子問問情況。”

說完，她又囑托了二人請便，之後就火急火燎地趕去确認。

臨走時，還不忘帶上了屋子的門，整個屋子又進入了封閉的狀态。

“當——”地清脆一響後，屋子裡隻剩下了盛苛苡和周禮二人。

周禮起身，腳步邁得很輕，移到了屋門前，不動聲色地悄悄轉動把手，将門重新推開。

随着他的動作，門的角度被一點點地支大。

更多的天光從外界投了進來。

盛苛苡還反複思量着小童方才的話，等她回神過來，門已經被周禮徹底推開。

她看着投射在地闆上的光亮，又是片刻的失神。

“現在是白天！”

好像和周禮的關系是變得更親近了，從前盛苛苡想都不敢想用這樣嗔怪玩笑的語氣和他說話。

周禮的小動作被發現，他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腦後。

雙手插兜地從門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留那扇門獨自敞開在原地。

“哦——”

他悠哉地舉起水杯，得意洋洋地抿了一口，對自己的傑作頗為滿意。

“你怎麼看小童的事？”盛苛苡滿腦子牽挂着小童，沒多餘的心思去牽挂其他更多的了。

“何老師不是去核實情況了嗎？”

周禮沒想太多：“先等她消息吧。”

“可是……”盛苛苡還是放心不下。

“盛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