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商瓷有些驚愕柳叙白的舉動,他不是傷了道骨靈力滞洩了嗎?怎麼還能使出這般強勁的靈力,他凝眉看着柳叙白,柳叙白臉上依舊那一副亘古不變的笑容,他沖着商瓷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輕輕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很好,既然你不聽勸,那就等死吧。”商瓷撫着自己受傷的手腕憤憤道,他臨走前甩下一句“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柳叙白。”
待商瓷走後,柳叙白将強撐着的身子松懈下來,他的鼻腔内血腥味翻湧,他用手背一擦,濕粘的血液再一次的告知他,現在的身體早不允許他這麼随意使用本源力量。柳叙白心中發笑,他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被人針對,而這一次的原因竟然還是沈凜。
商瓷從第一次見到柳叙白的時候,就一直想要将他與沈凜劃清界限,那個時候柳叙白就已經隐隐感覺道了商瓷的心思,經過今天這麼一遭,他可以确定,商瓷一定是對沈凜有了想法,自己與沈凜的關系越好,他就越是着急,所以幹脆直接登門威脅自己,這麼無端多出一個情敵的話本爛俗劇情,居然有一天可以發生在自己身上,柳叙白啞然失笑。
柳叙白清楚,像商瓷這種外表光鮮内裡陰險的人,一定會變着法子來給自己下絆。看來這梧桐館也不算安全,一味的等着商瓷出招難免陷入被動,既然對方想殺自己,那隻能在他動手之前,先除了他。但商瓷剛剛的無意間說出的話還是令柳叙白有些擔心,借刀殺人,要借誰的刀?
如今魔宗已經盡數在沈凜的掌控之中,向樂生之流也已經歸順,難道魔宗中還有外來力量的滲透?隻可惜他現在無法自己親身前去調查,柳叙白重新将雙眼合上,睜開的時間太久眼睛有些刺痛,還是等沈凜回來想辦法提醒一下好了,柳叙白心想。
“師兄,你怎麼流鼻血了?”宛郁藍城被廣晴然拉着暢談了一下午的醫理,現在才抽出空看看柳叙白,一來便看到柳叙白臉上的血迹,他忙走了過來遞給柳叙白一塊絹帕讓他将血擦盡,順手搭了個脈,脈象平穩無異常,宛郁藍城心中不解,身體無異怎麼會好端端的流鼻血,難道是自己的藥太過溫補導緻柳叙白氣血過熱嗎?
但很快宛郁藍城便看出了柳叙白的不對勁,他去攙扶柳叙白起身的時候,無意觸碰到了他的左臂,雖說動作很輕微,但是宛郁藍城憑着醫者的敏銳,還是覺察出了柳叙白在刹那間發出的顫抖,似乎是劇痛所緻,可是昨日他觀察柳叙白的情況時并沒有這樣的反應,他是又受傷了嗎?
不對,宛郁藍城嗅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香氣,有人來過,他沒有見過商瓷所以并不知道這香氣來源于誰,但是他可以确定,剛才自己不在的時候,柳叙白一定見過其他人。但是看柳叙白的樣子,他好像并不太想說起這個事情,盡管宛郁藍城很不想和沈凜搭話,但是這個時候他也隻能拜托沈凜加強戒備,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沈凜回來的時候,柳叙白已經睡下,房内搖曳的燭火旁,宛郁藍城正坐屋内用銀針撥弄着燭心,“師叔今天興緻很好啊,居然沒開口罵人。”沈凜見宛郁藍城安安靜靜,一時間起了玩笑之意。
“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宛郁藍城淡淡說道,自打他來魔宗之後,就沒有正常的和沈凜講過話,平日不是責罵就是陰陽怪氣,如今突然正經了起來,沈凜便也收了頑劣之意,随着他出了門。
“怎麼了師叔?”沈凜認真的問道,他怕驚擾到房内的柳叙白休息,所以刻意将聲音放低了些,宛郁藍城又往院子内走了幾步,然後用嚴正的語氣講道:“今日,有人趁我和晴然不在,見了師兄。”
一提到柳叙白,沈凜的神色便緊張了起來,難怪宛郁藍城這麼嚴肅,原來是梧桐館來了不速之客。宛郁藍城頓了頓繼續道:“如果隻是有人來,這倒也無妨,但是那個人應該是出手傷了師兄,可師兄并沒有要和我們說的意思,應該是不想你為他擔憂吧,這個情況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他的左肩似乎受到了重創。”
“你若得空,再加派些人手吧,我不希望師兄再有什麼閃失。”宛郁藍城一本正經的和沈凜交談着,但是此刻沈凜卻臉色陰沉,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不顧自己的禁令踏足梧桐館,還傷了柳叙白?
“沈師侄,我心中雖還責怪于你,但眼下我必須放下之前的成見和你好好談一談,如若你無法保證師兄在魔宗的安全,倒不如讓我帶他回九阙城,起碼神州地界,我們可以保他無虞,這不是與你賭氣,而是認真的思量。”宛郁藍城極少用這麼正式的語氣說話,沈凜聽聞也沉默了下來。
他知道這一次宛郁藍城的話不是在危言聳聽,柳叙白的身份留在魔宗确實總會招來一些禍事,如果他功力尚在自己倒也不擔心,如今柳叙白身體孱弱,經不起一點波折,如果再讓他卷入一些事端中,恐怕性命難保,但是自己又舍不得與柳叙白分隔兩界,況且骨生花的事情他還沒有問明白,一時間,沈凜陷入了抉擇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