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要去祭壇地下的理由,至于是什麼我不太方便說,反正此行我必是要同你共往,這點不需要再讨論了。”沈凜聽出了柳叙白的擔心,畢竟在他的眼中,自己隻是個力不能支的人,但是他必須要去到人屋,才能合理的使用力量,如今柳叙白已經在河洛城中,沖突的爆發也不過在須臾之間。
“好吧,那你将我給你的玄絲機巧帶好,到時候有什麼情況,你隻管逃命就行。”柳叙白勸不聽沈凜,隻能多囑咐幾句,繼而他話鋒一轉,“話說……你還有沒有多餘的衣服,總不能穿着這個去吧?”
柳叙白的提醒讓沈凜也恍然反應了過來,二人都還穿着婚服,即便是在夜色下也實在顯眼的很,再加上自己身上的銀飾也實在過多,一會行走起來不方便的很。
他從衣櫃中拿出一套玄色和一套雪色的衣服,左右掂量了一下,将白衣扔給柳叙白,“這件大小差不多,你将就穿吧。”
柳叙白将外面的紅色婚服脫下,然後将沈凜給他的衣服穿好,玉帶束緊後竟然意外的合身,轉身看向也在更換衣服的沈凜問道:“你的喜好還真單一,非黑即白,若不是你是河洛城聖子必須穿紅色,恐怕你的衣櫃裡就隻有這兩個顔色的衣服了吧?”
“你還說我,我見你從來也就隻穿白色的,明明人長的那麼好看,幹嘛不試試其他的?”這個問題困擾了沈凜很久,他不知道為什麼柳叙白無論在何時都隻獨愛白色。
“可能是骨血裡的偏愛吧,總覺得白色是幹淨的,不染塵埃超脫于世,沒有任何罪孽的污濁也沒有人性的貪欲,當然,有時候也會覺得單調,所以我會在白色上面裝點一些金色的紋飾,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麼寡淡了。”柳叙白徐徐說道,沈凜與他第一次見面時,就是穿了一件白金相間的衣服,那是他為數不多具有色彩的服飾,但他沒有告訴沈凜,自己喜歡穿白色的另一個原因。
自打失去沈月見之後,柳叙白就在極度壓抑自己的情緒,白色也是在提醒他,不能産生太多不必要的情感,就應如着一塵不染的雪白一樣,平淡無欲。
“改日我在你這白衣上畫一副柳葉圖好了,也算應了你的名字。”沈凜一時興起,便向柳叙白提議道。
“沒看出來,你還會丹青之技。”柳叙白顯然是被他這個提議打動,所以接話道:“等河洛城的事情結束,你可得在北淵盟畫上幾天幾夜,我的白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多。”
能得柳叙白相邀,沈凜斷然不會拒絕,二人在房内吹熄了龍鳳花燭後,在桌前漫無目的的聊起了天,直到月色被烏雲遮去。
時間已至三更,此刻多數人都已經睡去,出門辦事正是良機。
沈凜為了保證這一次的行事順利,特地在開門前用靈力将院落附近感知了一遍,除了後院井口内散落出的靈氣絲縷,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這估計是尚唯軒的傑作,剛才經過伏今朝那麼一鬧,他也知道了這個女人不簡單,所以肯定想方設法的把人調離。
沈凜帶着柳叙白一路蹿到了後院,二人一前一後飛快的從井口進入,枯井内幽暗一片,柳叙白将火折子點起,才勉強看到了前方的路。
雖然井已枯竭多年,但井下的空間依舊潮濕,陰冷的氣律在通道中環繞,好在去往祭壇的路筆直無曲,不需要七拐八繞,向前通行了一段路後,眼前便有了一絲火光。
“看來有人在我們之前已經到過這裡了。”柳叙白看着石壁之上的火把說道,“不是尚唯軒就是繁西林,你不用管他們,找沈月見更重要。”沈凜提醒道,他通過之前的圖紙大緻估算了一番,此處距離祭壇可能還有百米,于是繞過柳叙白,換自己領路。
昏暗的隧道内常年無光所以濕滑難行,二人小心翼翼的移動着,随着視野逐漸開闊,一間較為寬敞的石室出現在眼前,石室頂層留有向上的通道,靈力的韻動也越來越強烈,想來這裡應該就是祭壇下方了,按照尚唯軒給的圖紙來看,此處他就要和柳叙白分道揚镳,沈凜心道。
石室的前方通向人屋,而右方則是通往藏物間,沈月見的遺骨大概率是被存放在藏物間,沈凜指了指右邊的通道對柳叙白說:“你去這邊。”
“那你呢?”柳叙白出奇的詢問起沈凜的事情,這點讓沈凜有些意外,他柳叙白居然還會擔心自己的安危,他目光看向前處微笑道:“我去前面,你若找到了他就原路返回,不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