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子,你為了那個長生子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尚唯軒失去雙眼,已經沒有了抵抗的能力,隻能在地上摸爬叫罵着。
“我還能做的更過分。”施子懿将旋鈕擰到了最大,然後大笑道:“我可不想讓長生子久等,錯過了好時辰可就不好了,我先行一步,諸位,永别了。”
“施子懿!你這個小人!”水湘之即便再是生氣,現在也無計可施,隻能看着施子懿在自己眼前消失。
要出這琉璃壁也不是什麼難事,沈凜将靈氣護在身前,阻擋忘川水的蔓延,若是自己蠻力破除壁面,恐怕水湘之與尚唯軒也會因此得救,他可不想便宜了這兩人。
二人在水流的侵蝕下慘叫連連,最後身形癱軟,逐漸與深色的忘川水融為一體,待他們徹底死去後,沈凜才有了動作,他用縱偶針向着琉璃壁面輕輕劃刻,瞬時切割出一個足以讓他通過的陣法缺口,他閃身而出,壁面在他離開的刹那快速合攏。
背後的通道已經被琉璃壁堵死,沈凜隻能沿着施子懿離開的方向去找尋。
另一邊,柳叙白從半夢半醒的狀态中睜開眼,剛才是在做夢嗎?他揉着額角起身,但見眼前的牢籠被攔腰砍斷。
這就是音律化刃?柳叙白回想着那個人的說辭,既然恢複了自由,他哪裡還顧得上思考這些,沈凜那邊不知道如何了,施子懿在自己不清醒的這段時間内并沒有回來。
他效仿着施子懿的動作,将燭台壓低,門闆便又轟鳴開啟,他走在地道内左右觀察,施子懿在河洛城地下的規劃遠超自己的想象。
每一件房室似乎都四通八達,這其中更不知設置了多少暗門,柳叙白沒有了忘川劍,隻能小心的向前慢行,生怕不小心觸動了什麼機關。
當他再入一道房室後,正巧與剛出來的施子懿撞了個滿懷,施子懿看到柳叙白後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柳叙白居然能從牢籠中逃出來。
柳叙白沒有理會他,随便挑了一個開着的暗門就向裡面走去,施子懿緊跟在身後,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喲,你是來專程送沈凜的嗎?”
“你滾開!”柳叙白用力甩開施子懿,大步流星的繼續走,直到眼前出現了偌大的琉璃壁後,他才停下腳步。
這藍黑色的水色,柳叙白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是忘川水,施子懿居然儲存了這麼多。
“他就在裡面,不過你應該看不到了。”施子懿像欣賞戰利品一般的說道,“這次就算是用人屋,他也不可能複活。”然後還不忘補刀道:“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月見!”柳叙白根本沒有在聽施子懿的話語,他撲在琉璃壁上,用力的擊敲着壁面,“月見我來找你了,你不能死你不能!”
“我等你那麼久,好不容易認出了你,你别再留我一個人了。”
看着柳叙白傷心欲絕,施子懿的心中自然是舒暢了許多,這下柳叙白對沈月見的念想徹底湮滅。他的死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任由誰也無法改變,“好了,現在能陪着你的人隻有我了不是嗎?”
說完他便從身後将柳叙白抱住,那溫熱的體溫讓施子懿不由的将思緒飄回了昔年,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哭泣絕望的神态,就是這種脆弱中帶着不屈的樣子讓他欲罷不能。
“真是讓人心疼。”施子懿的唇貼在柳叙白的脖子上輕輕吻着,他不着急享用眼前已經到手的獵物,他更喜歡玩弄的過程。
他舌尖停駐在柳叙白的跳動的脈搏之上,束着他的手不由了扣緊了幾分,“來,讓我聽聽,我最喜歡的聲音。”
齒尖刺破了柳叙白的皮膚,穿透肌層,大量的無色血順着施子懿的唇角流出,柳叙白原本的哀恸也被這出其不意的痛覺打斷,他掙紮着想要從施子懿的懷中逃出,卻反被施子懿按在了琉璃壁之上。
他與沈凜的距離,隻有這一道牆壁,但他卻再也無法擁抱那個曾經不顧身體疼痛踏入忘川河将他帶出風花渡的人了。
柳叙白凝望着那暗不視物的忘川水,眼中的淚水淌落不止。
沒有聽到期望中柳叙白求饒的聲音,施子懿感到有些差強人意,上下齒間的距離也不斷向内拉近,他知道柳叙白怕疼,所以隻要不斷加深咬合的力道,柳叙白就會向他低頭。
施子懿不知道,柳叙白想要為沈月見複仇的心思早已蓋過了身上的疼痛,他想起剛才夢中人所授的音律化刃之法,手指抓緊着胸前的竹笛,用力将紅繩抻斷。
柳叙白挪動着身體,在琉璃壁與自己之間騰出了一絲空隙,他用指尖将笛子送到唇邊,用力的在音孔上吹了一下,刺耳尖銳的聲音從竹笛中傳出。
音律在空中凝成一道飛刃,沖着施子懿的面頰劃來,施子懿見狀松開了柳叙白躲閃,柳叙白借機将曲調吹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