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宋景說完全因後果後,他卻不敢再如此設想,依照宋景所言,阿肆應該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所有的情緒都不會再表面上透露,也就是說,以他們的所見所聞,根本不能判斷阿肆的為人。
“不好說,若是那麼容易,宋景何須如此費力。”
“但,也總得試試看吧,畢竟,努力過才不會遺憾。”
這一點柳叙白很是贊同,他無意的掃了一眼沈凜正在收拾的桌面,心中突然一驚,連忙起身撲到了桌子前翻找着什麼,沈凜不明所以,将手中的碗筷放好後便出聲詢問道:“琅環君,你在找什麼?”
“卷軸,卷軸不見了。”柳叙白心跳加速,該不會是自己和沈凜離開去後廚的時候,宋景來過了吧?這卷軸之内記錄的内容,是找尋阿肆的唯一線索。
如果宋景趁他們不在拿走了卷軸,那就是說明,此程風險極大,宋景打算一個人去面對。
沈凜聞言,也上上下下翻找了起來,但将房間翻了一個遍,沒有看到卷軸的影子,他凝眉道:“我去宋景房間看看。”
“不用去了,他既然私下拿走了卷軸,就是沒有想讓我們參與在其中,恐怕現在你過去,也是人去樓空。”柳叙白說道,他并不懷疑宋景之前的說法有假,所以他認為宋景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想成全他和沈凜。
他怕得知全數真相之後,自己和沈凜會因此染上因果咒,所以保險起見,還是由他一人前往夢間一方最為保險。
“寒濯,我們要做個決定。”柳叙白從地上的衣裳内,拿出了都雲谏給他的紙條,當時沒有拿出這個給宋景看,就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事情還真如自己所料出現了變故,這紙張也就成了最後的線索。
“是等着宋景完成一切,還是我們自己去直面天道?”
這個決定很是艱難,若是放任不管,不管他們二人的結局如何,至少都能保證平安,但是若是強行幹預,那麼後果就是他們隻有這一世的相遇,一旦身死後,将是永恒的分别。
“去,我怕我不答應,你會偷偷去。”沈凜看了一眼柳叙白,便知他心中想法,但凡遇上這種事情,柳叙白都不會坐視不理,何況是此人是宋景。
“這次倒是沒打算偷偷去,不然也不會問你,我不能不考慮你的感受。”柳叙白聳聳肩,他再次确認道,“我聽話,你若不讓去,我現在就将這紙條焚毀。”
“去吧,我們不是還打算去與天道辯上一番嗎?”沈凜見柳叙白這次認真,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看着他人犧牲,不是你我的作風,宋景付出衆多,我們不能幹坐着享受他人的成果,況且,玉京還在等我們的消息。”
“夢間一方,我們一定要去。”
雖然征得了沈凜的同意,但是柳叙白卻開始思索進入夢間一方的方式,宋景是借用七靈之力,但是他既然打算獨自前去,那麼七靈恐怕也不會留給自己,他們想要去夢間一方恐怕得另辟蹊徑。
入夢,柳叙白突然靈光一閃,上次他與沈凜也是這般合床而眠,誤打誤撞才見到了阿肆,或許相比起使用七靈之力,他們可以走一條更快的捷徑。
這難道就是宋景所謂的,他們與常人的命格不同嗎?
“寒濯,上床來。”
“啊?我還沒收拾完呢?琅環君該不會又想要了吧?”沈凜說這話時,心中有些發虛,才吃飽沒兩分鐘,就又要開始消耗了?
“想什麼呢?我們得盡快入夢去找宋景,隻憑他一個人,我擔心他會出事。”柳叙白不由分說的扯着沈凜直接爬回了床上。
沈凜将被子一掀蓋在了二人身上,雖說睡覺隻是一個儀式,但是還是保證舒适才行,柳叙白緊攥紙頁的手有些微微滲汗,許是感受到柳叙白的緊張,沈凜便将他抱在懷裡,而後溫柔的說道:“琅環君别緊張,沒事的,反正我們是一起看,要遭難,誰也跑不了,有我陪着,不怕。”
“嗯。”柳叙白緩緩将紙頁打開,心跳也不由的加速起來,除了緊張,更多的是好奇,真到了這一刻,二人都屏住呼吸,靜待着答案揭曉。
空白的紙張中,寥寥幾字。
肆琉璃,歸墟以東,空海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