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什麼等會說,我先寫完。”
既然對方已經給出明确指示,沈凜和柳叙白便隻好坐在上次來的位置繼續等待,絲毫不敢發出一點響聲,生怕打擾了阿肆的思路。
“宋景,茶好了就端出來,别讓他們久等。”阿肆說話的自然的很,使喚宋景的口氣像極了使喚自己的小輩,不一會,宋景便端着茶走了出來,看着沈凜與柳叙白一臉詫異,便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看來他也在遵照阿肆的意思,保持安靜,宋景比二人更放得開些,直接坐到了他們的旁邊,自顧自的喝起了茶,但見沈、柳二人還僵在原處,宋景便将已經接近唇邊的杯子放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三人就這樣默默無聲的喝了一陣茶,便見阿肆将剛剛寫好的一頁紙團成紙團,抛到了身後,她長歎一聲,終于擡起了頭,而後又瞅了宋景一言說道:“我的呢?怎麼有他們沒我的?”
“你愛喝茶嗎?不愛喝還湊什麼熱鬧。”宋景起身,從屋後拿了一杯方面冰塊的白水放在了阿肆的面前。
“消消氣吧,你這樣,會吓到魔尊和神君的。”
阿肆将杯中水飲了半杯,然後雙手交叉,将下巴托起,“也罷,想問什麼就問吧。”
“阿肆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柳叙白原以為宋景會與她拼個你死我活才對,但沒想到宋景居然沒有動粗,反倒是像是與阿肆講和了一般。
“哦對,要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才行。”阿肆一拍腦袋,而後露出溫柔的笑容。
“我叫肆琉璃,是宋景口中的重明母神,也是你們所謂的天道,此地名為重明島,偃師一族朝聖之地,也是我的居所,當然,我覺得還是夢間一方聽起來更順耳。”
“按照輩分來說,你們應該喚我,母親才對。”
母親?沈、柳二人面面相觑,對于柳叙白來說,他誕生自蜃海明宮,根本沒有雙親,所以也沒有這樣概念,而對于沈凜而言,生母早就故去,阿肆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二人不解,阿肆便解釋了起來,“因為我才是真正締造你們的人,你們所有的命格與走向,都是由我來掌控。”
“沒有我,也就沒有你們。”
“所以理論上來說,你們兩個叫我一聲母親,不過分的。”
真的要這麼叫嗎?沈凜有些為難,阿肆看起來年紀與他們差不多,他可從沒想過自己有一位這麼年輕的母親。
“哈哈哈哈哈哈,别為難,我隻是陳述事實罷了,可沒有逼着你們叫。”
“畢竟被你們兩個這麼大的人喊爹叫娘,我也怕折壽。”阿肆似乎對于捉弄二人有着特别的執着,她正了正神色,繼續說道,“好了好了不取笑你們了。”
“還是叫我阿肆吧。”
“别加什麼後綴,就阿肆兩個字就行了,我們不用這麼生疏的。”
柳叙白還現在阿肆之前的話語中,阿肆是天道,是重明母神的想法他們倒是有所預判,所以在聽到這個時候也沒有太過驚訝,但是對于締造者這重身份,柳叙白不知道要如何理解。
“締造者嗎?宋景應該同你們講過吧,你們二人的命途與其他人的不一樣,可謂是特殊至極。”
“用一個你們更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吧!”
“将你們所處的世界當做一場正在上演的好戲,那你與小寒濯,就是這戲台上的角兒,所有的故事都因你們而開始,也因你們而結束,每一個走台串場的路人,都會盡力配合你們的演出。”
“我呢,不屬于這場戲幕本身,而是整場戲的撰寫者,也就是所謂的天道。”
有了阿肆的解釋,二人才明白了過來,若以千葉世界與現世來做參考樣本,那阿肆所處的維度,便在千葉世界之上,所以她才能擁有操控一切的能力。
這樣一來也就說得通了,為什麼面對阿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掩飾任何心緒,他們所有的思維,都是由阿肆安排過得,沈凜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想到,他們被操控的遠遠不止是人生,連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他人的精心設計。
這會,沈凜才真的體會到了宋景所說的無力感。
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猶如蛛網一樣的牽絲,正按照既定的劇本,将他們推向既定的結局。